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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狄少卿回忆过往事 赵校尉显威百花楼（第1页）

太原是唐朝的龙兴之地，唐高祖李渊从太原起兵，进而富有天下。当了皇帝之后，李渊封太原为北都，与长安和洛阳并称三京。太原再往北就到塞外了，风景与中原迥异。作为帝国的北都，太原也很繁华，有很多胡人客商在这里做买卖，拿马匹、牛羊交换中原的物产，南北货物在此汇集，大街上一片熙熙攘攘。

二人到了太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狄仁杰和袁晓曦先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由于当天比较疲乏，二人打算好好休息一番，第二天再出去查案。晚饭时，店家送来胡饼和牛羊肉，烫了一壶酒，二人吃的津津有味。

吃饭之时，狄神神秘秘的对袁晓曦说：“袁姑娘，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袁晓曦问：“去哪里？”

狄仁杰说：“翠槐庄。”

袁晓曦说：“翠槐庄在哪？”

狄仁杰回答道：“在城外。”

袁晓曦问道：“去那里干什么？跟查案有关系吗？”

狄仁杰回答道：“跟案子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那里可以知道并州最近生的大小事件，甚至广灵侯和寒光校尉在这干了什么都能知道。”

听狄仁杰这么说，袁晓曦一下子来了兴致，问道：“这翠槐庄里面到底有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神通？”

狄仁杰神秘一笑，给她讲了一段自己在并州做法曹时期的往事。

狄仁杰初到并州做法曹的时候，当时正值冬季，那一年的雪下的特别大，纷纷扬扬下了一个冬天。并州以北的草原遭受了严重的雪灾，突厥人所在的草原上人畜冻死无数。以往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并州的军队就会提高警惕，因为突厥人没东西吃的时候，就会铤而走险，入侵中原，抢夺粮食和财物。还好当年整个冬天还算平安，突厥人没有南侵，并州的兵将们稍稍放松了一点紧张的神经。

狄仁杰虽然自幼在并州长大，但此时父母已经亡故，所以他很少回家。府衙内有为官吏们准备的官舍，供尚未成家的官吏住宿，狄仁杰平时就住在府衙的官舍里。府衙内有一个名叫赵魁的校尉跟他比较亲近，时常和他一块喝酒游玩。赵魁这人不坏，但是有一个习惯让狄仁杰很难认同，那就是他喜欢逛风月场所。太原城有一个百花楼，是城内最有名的妓院，他是里面的老主顾。狄仁杰曾跟随他去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去了，不过赵魁总是乐此不疲。

狄仁杰到并州的第二年春天，地面冰雪消融，杨柳吐绿，百花盛开。天气转暖之后太原开始变得热闹，在家里猫了一冬天的百并州姓逐渐忙碌了起来。一天晚上无事，赵魁礼貌性的约狄仁杰去百花楼逛逛，被狄仁杰以身体有恙婉拒。二人都会心的笑了笑，邀请者早已知道邀请的结果，而被邀请者也心照不宣。

百花楼在汾河岸边，楼上整天吹拉弹唱，莺歌燕舞，姑娘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搔弄姿的与客人打情骂俏。她们梳妆盥洗的时候，把水直接倒进汾河里，使得下游好长一段距离都充满了脂粉味。

赵魁骑马到了百花楼下，把马交给了迎客的杂役，自己漫步进了百花楼。此时的百花楼内红灯高挂，彩幔摇曳，氤氲的香气中人影晃来晃去。一楼大堂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上有一名黄头高鼻梁的番邦女子正在跳着胡旋舞，那女子皮肤白皙，笑容甜美，像一只蝴蝶一样在台子中央不停旋转，惹得台下众人不断叫好。

赵魁叫了一壶酒，坐在一张桌子旁一边喝酒一边欣赏舞蹈，打算先看一会儿再去找自己相好的姑娘。正在兴趣盎然之际，就听见二楼有打闹的声音，不一会儿，一张椅子从二楼掉了下来，落在了舞台中央，摔得七零八落，跳胡旋舞的番邦女子吓得惊叫不已，大堂内也一阵大乱。

身为管理治安的校尉，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赵魁赶忙起身，一路小跑，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百花楼每层共二十四个房间，按天干地支作为门牌号。赵魁顺着声音来到了寅字号房间，只见房间门户大开，里面有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老鸨在一旁不停地劝解，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坐在床上吓得瑟瑟抖。

看到赵魁进来，老鸨赶忙迎上去说道：“哎呦，赵校尉，您可来了，赶快把这俩人拉开吧！”

赵魁先看了一眼两个打架的人，两人均是三十多岁年纪，其中一人满脸通红，一身酒气，估计是一个醉酒之人。看完之后，赵魁问道：“阿母，这是怎么回事？”

老鸨指着那个醉汉说道：“这位彭爷今天来找嫣红姑娘，但是嫣红今天已经被人包下了，彭爷就很不高兴，非要夺人所爱，俩人都不肯让步。这不，俩人就打起来了，劝都劝不住。”

听老鸨说完，赵魁才明白原来是嫖客酒后争风吃醋，本不想管这事，但是既然自己已经来了，还是管一下吧，一来管理治安本来就是自己分内之事，二来自己把这事摆平，还能落得一个顺水人情，以后再来这百花楼，也好说话。于是他走上前去，一手拉一个，把二人强行分开，喊了句：“住手！不要再打了！”

听他这么一喊，二人这才住手，喝醉的那个人虽然退开了，但是嘴里仍然骂骂咧咧纠缠不休，冲着赵魁喊道：“你算什么东西？叫我住手我就住手啊？”

老鸨赶忙上前打圆场说：“哎呦，官人休要乱说，这位是咱太原府的赵校尉，还不赶快给赵校尉赔礼道道歉？”

听老鸨这么说，那人仍然骂骂咧咧口齿不清的的嚷道：“什么赵校尉李校尉的，在这装什么大瓣蒜，过几天我突厥大军一到，你们全得成为刀下之鬼！”

骂完，他瞅了一眼那个叫嫣红的妓女，轻佻的说道：“小宝贝，你不用怕，不包括你。有我在，保你完好无损，我还要把你带到草原上去，以后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你说好不好。”

说完，他摇摇晃晃的向嫣红走过去，伸手就想摸她的脸蛋，那妓女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往旁边躲。

看到此情形，赵魁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刁住醉汉的手腕，往后一拉，同时脚下一绊，那醉汉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那人疼的直哼哼，一边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一边口齿不清的骂人，说一些“军力部署……画图……突厥大军……”之类的话。站起身之后，醉汉向赵魁扑去，伸手便想打，赵魁正想出手之际，只见那醉汉捂了一下胸口，嗓子眼里咕咕噜噜的响了几下，然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堆污秽之物，都是些刚吃下去了的未消化完全的酒菜。赵魁躲避不及，溅了一身。

吐完之后，醉汉眼睛直，摇摇晃晃的瘫在了地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