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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程谨看着她背影，心中安定，微微笑了。

离约定好回汉中的日子就快到了，昨日谢灵羽还收到了回信，信上说他们还有两日便到。可日子越近，谢灵羽心里越有些发慌。今日出门时，总觉得似乎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回头一看，果然是村子里那些男人。

她耳力好，隐隐约约听到什麽“祸害”“妖怪”什麽的。正思索着，一个小妹悄悄拉住她，小声道：“灵羽姐姐，你快走吧，别在这里待了。”

谢灵羽疑道：“为什麽？”

那小妹正想说缘由，却不知从哪出来个男人，大约是她父亲，将人拉走了。

谢灵羽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程谨，程谨沉吟思索。她看了眼外头，道：“夜长梦多恐生事端，我们先走。”

程谨点点头：“好，我去买车马。”

谢灵羽刚要拿钱，程谨连忙推拒了，转身走了。

程谨去定马车，谢灵羽将这件事通知给了其他人，行李收拾好，四人都坐在一起，等程谨定好马车回来。

晚上的时候，程谨跌跌撞撞跑了回来。

认识了好些天，谢灵羽从来没有见过程谨这般慌里慌张的模样，迎上前去，被程谨一把抓住胳膊，他气都没喘匀，焦声道：“灵羽，快，快走！那些人，那些人疯了！！！”

却已经来不及了，村子里的男人们个个举着火把，将谢灵羽这座小小的宅子围了起来。

牟永几步上前将谢灵羽和程谨护在身后：“你们这是干啥？！”

为首的是村长，身后站着的是鼻青脸肿伤还没有好全的黄生。村长道：“牟永啊，你快到我们这边来，你后头那个是妖怪，会吸人精气的妖怪，你们都是被她给骗了啊！”

牟永破口大骂，道：“放你二大爷的屁！”

谢灵羽则蹙起眉：“妖怪？”

村长继续道：“那天有人亲眼看见，她用妖术打倒了黄生。”

她的目光移到那个躲在村长身后有些心虚的男人，当下了然，冷笑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没办法对付我，只能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吗？”

黄生道：“当日大家都是看见了的，你碰都没碰到我一下，我就倒了，这不是妖术是什麽？”

“就是，要不是妖术，她一个女人家，怎麽会那麽轻易就把老黄给打趴下。”

“还蛊惑老黄家那个逃跑，真是个妖孽！”

“上次就是她，非撺掇我婆娘跟我和离，到现在我婆娘还待在娘家不肯回来。”

像蚊虫一样嗡嗡的声音，萦绕在谢灵羽耳际，她不自觉握紧了剑，而此时，有人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温暖的触感传递过来，清丽的声音响在耳边。擡头一看，是不知什麽时候跑出来的绣云。

绣云瞪着黄生，道：“够了！我跟你回家，你是个烂到污泥地里的人，就不要拉着别人一起下去了！灵羽是个好姑娘，你不许再这麽污蔑她！”

有妇人小声道：“绣云姐说得对，灵羽是个好姑娘，每次回来都给大家带好东西，什麽事都帮，什麽活也帮着干灵羽如果真是妖怪的话，妖怪会对我们这麽好吗？”

她男人吼道：“你插什麽嘴！滚回家！”

绣云向黄生走去，程谨想拦，绣云却摆了摆手，被一把扯了过去。

黄生恶狠狠瞪着她：“等会回去再跟你算账！”

即便如此，这群人还是没有罢休的意思。牟永终于忍无可忍，站在最前头，高大的身影似乎想把他们都保护起来。他沉着声音道：“都滚，都给我滚！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平时受了灵羽多少恩惠，眼下为了一句莫须有的话，就要硬生生逼死人吗？！”

村长道：“牟永，你把人交出来，你还能好好在村里留着。”

牟永从旁边拿起了锄地的锄头胡乱挥舞起来，想以此驱赶他们：“滚，谁要在这破地方留着！”

“打人了！”

反正也不知道究竟打中了谁，一石惊起千层波，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涌了上来。三个人就像落入蛇虫堆的小小蚂蚁，窒息感惊涛骇浪般涌上来。

可这个时候，有人紧紧抓住了谢灵羽的袖子，似乎想把她拉进屋去，谢灵羽忙扶住她，定眼一看，果真是琴娘。

肩膀上好长一道血痕，她受伤了。

琴娘想把谢灵羽拉进屋，屋里至少安全一些。可还没成功，也不知道是谁伸手推了她一把，她撞进人群里，用来耕地的农器砍在肩上，扑倒在地又被谢灵羽扶起。

还没说什麽，还没做什麽，谢灵羽扶着琴娘想带她回屋子里。琴娘却忽然抱住她，换了个身位。

终于，有人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家母谢虞

等一片混乱的衆人循声望过去时，只见谢灵羽一手扶着琴娘，一手持剑，地上滚落着一颗脑袋，滚到了黄生脚边。

脖颈处切口平整，随着滚动，蜿蜒了一路的血迹。

黄生还拽着绣云的手腕想把她拽回家去，看见这情景，竟然吓晕了过去。绣云担心道：“灵羽”

谢灵羽擦了擦脸颊旁的血，持剑下刺，刺进尸体底下的坚硬石板，旋即，衆人都听见了一阵机关运作的“咔嗒”声响。

下一刻，沉重的石门从地底掘土而出，小小院落彻底形成一座牢笼。

谢灵羽重新站起身来，道：“今天院子里的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这，这是啥情况啊？村长，村长！”

衆人推搡着村长，村长勉强按捺住心底的不安，试探道：“灵羽啊，你这是？”

谢灵羽擦了擦剑，看向他，笑了笑，旋即将剑插入鞘中。莫名的，有人松了口气。下一刻，谢灵羽将剑抛给了不远处的程谨，道：“带着人回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