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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循雅定定看着赵珩。
帝王明丽的眉眼凝着点点笑意,不是刻意示人那种堆砌出的假笑,却像随心而,脉脉含情,望之,分外动人。
长袖下的小指似被火灼,剧烈地蜷缩了下。
姬循雅面无表情地说,“陛下,您是君上,玉体贵重,臣不敢亵渎。”
似在提醒赵珩身份。
断无与臣下牵扯不清之理。
却见其眸光微闪,显然心中所想绝无他表现出的这般坚定。
黑眸静静地凝望着赵珩。
赵珩轻笑,忽地压低嗓音,似笑非笑道:“现在想起朕的身份了,好景宣。”伸手勾住姬循雅的一只袖子,“方才欺君时,朕叫你轻些,你怎敢不顾惜朕的玉体?”
他说得漫不经心,却轻易地将姬循雅好不容易抽离的神魂又笼回掌中。
赵珩的手指搭在他的袖子上。
五指修长白皙,若无暇美玉。
然而倘细细观之,便能看到,帝王指腹上圈圈齿痕。
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将手指咬入口中,两排利齿切入,咬得不轻不重,既不会让伤痕见血,齿痕又不会立刻消失。
是血肉纠缠,又不可告人的隐秘亲昵。
炽热的吐息仿佛又一次萦绕在耳畔。
姬循雅垂眼。
压住了眸中的暗色。
从赵珩的角度看,姬将军被他抓着袖子不得不站定,眉眼恭顺地垂着,卸去冠,只用一条淡色的带低低地束了,长多拢在颈后,只余几缕碎散在肩头,竟莫名地叫赵珩品出了种……诡异的贤良淑德。
赵珩喉结滚了滚。
扯住姬循雅袖子的手稍稍用力,“将军。”尾音上扬,甜黏得叫人几乎有点不敢听。
姬循雅便俯身,轻声问:“陛下,臣是谁?”
赵珩被姬循雅的明知故问弄得有些不解,难得乖顺地回答:“姬循雅。”须臾后,却扬了扬唇,“朕的景宣。”
姬循雅平静地继续道:“还有呢?”
赵珩眨了眨眼,觉察出了点微妙的兴味,“曲州守、靖平军主帅,”思索一息,“还有,本代承恩王。”
赵珩说了这么多官阶爵位,无一字姬循雅想听,爱听。
便微微一笑,回答道:“陛下,无论是州守、将帅,还是王侯,都不敢攀附陛下。”
赵珩一顿。
忽地想起自己半年前还言辞凿凿地对姬循雅说:“玉卿待朕痴心一片,朕甚是宽慰,只是朕对男子无意,有资格在龙床上碰朕的唯有朕的妃妾。”
他扬眉,转瞬间变明白了姬循雅的意思。
既然人臣不能亲近君上,那么其他,更亲近的身份,譬如皇后,与帝王缠绵,岂非名正言顺。
想要,却不直说。
赵珩记得,姬循雅不是如此优柔寡断的性格,但凡他想要之物,便是天下,都要要亲手取来。
何况而今他大军在握,何必用如此迂回的方式来提醒帝王?
他方才那些人欲若流水,一味堵塞之不如疏通的话都白说了。
赵珩弯眼。
姬循雅这幅别扭的模样,实在,可爱可怜。
让他忍不住,想逗弄下姬循雅。
看看姬将军是继续恪守成律,束自忍耐,还是忍无可忍了,凶狠猛烈地将想要的东西尽数取之。
此世间若有第二个人知道了赵珩此刻的想法,大约都要惊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平心而论,姬循雅此人,同可爱可怜这四个字相差的确不算太大。
也就天渊之别吧。
赵珩打了个哈欠,慢慢道:“朕乏了。”
姬循雅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手指一松。
袖子轻飘飘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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