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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所谓嘴贱（第1页）

当江一唯沉默着返回守卫长安排给自己的那间客房时，却意外在门口现了一个本应该被克雷斯找去谈话了的家伙。

江一唯饶有兴趣的站在原地，细细打量了几眼那个正低着头在自己房间门口小步徘徊、迟疑中带着几分微妙情绪的少女，突然想起些什么的他不禁笑出了声：

“……你站在这儿干嘛，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吗？”

“啊——”

绫湘顿时像是撞到了鬼似的，抬起脑袋惊叫一声、双手急忙护住胸口连连向后退开了好几步，近乎快要退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才勉强停下脚步。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早就和那个修女聊完了吗，我以为你……”

“原本我是打算回房间休息的，只不过后来又被迫去送了艾丽娅圣修女一程，这才回来的晚了些。”看着逐渐回过神来的绫湘再次恢复到了往常的冷漠神态，对之前少女下意识护住胸口的动作有些在意的江一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询问道，“既然我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那么作为交换，你也必须回答我的一个问题，这不过分吧？”

“你——好吧……但你提的问题太过分的话，我是不会回答的。”

“放心、放心，很简单的一个问题，而且这事儿就生在几分钟前……”江一唯抬手打了个响指，一边低下头来看似随意的打理自己的衣领，一边朝着少女缓步走去，“你叫南宫绫湘是吧？我其实只是有点儿好奇，你刚刚在我门口呆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嗯，这个问题不算过分吧？”

“你……”

看着江一唯越靠近自己，被对方怪异的眼神盯出了一身冷汗的绫湘不由得再次动身向后退开，可她还没迈出几步，一股阻力便撞在了她无比僵硬的背后上：

——没路了？！

绫湘扭头瞥了眼身后灰白色的墙壁，心里咯噔一声、暗呼不妙；但在她愣的这一小撮时间里，江一唯已经默默地逼了上来。

等绫湘再度将视线挪回前方的时候，鼻尖上轻轻的一次擦碰和视线中那双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的黑色瞳孔，使得这位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异性的少女抿着嘴唇咽了口唾沫——但潜意识中还想努力维护自己冷酷、严肃形象的少女强迫自己崩住脸，用着质问犯人一般的口吻厉声问道：

“你……想干什么！”

江一唯没有直接回答绫湘，只是哼笑两声、抬起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将脸更加凑近了几分，直到少女微微颤抖的睫毛已经能扫到他的上眼皮，他才止住身子：

——少女或许不知道，她现在这幅强装冷静、故作严厉的模样彻底点燃了江一唯在这段时间内积累起来的怨念和怒气；而恰好就是这些集体爆出来的负面情绪，让原本只要不遇到白系的女性就还是比较正经的江一唯变得越主动了起来。

“我在等你回答我的问题呀……”

经过一段漫长的对视之后，江一唯率先打破了这份陷入僵持的沉默局面。

而绫湘也像是被少年的话突然惊醒了似的，她狠狠的回瞪了少年一眼，一边奋力的想要支开对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双臂，一边以厌恶中带着几分鄙夷的语气冷声回应道：

“你知道吗，你现在这幅表情，让我觉得恶心……我建议最好站远一些，免得待会儿我会忍不住吐到你上的脸上。”

“绫湘，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呐……”

少女抵抗的力道越来越重，稍微有些招架不住的江一唯微微一笑，非常自然的挪开自己的双臂。

但他并没有真的向后退开，而是一手撑着墙壁向左挪动重心、一手划出食指沿着少女的脸颊曲线轻轻撩拨——当然，绫湘第一时间就死死抓住了少年那只非常不规矩的手。

江一唯对此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他只是眯着眼睛，面带微笑的凑到绫湘的耳边轻声问道：

“用这种态度来像我道歉，看来你是打算脱掉这身警备队制服了吗？”

“……你！”

“不想，那就松开手、什么抵抗行为都不要有，咱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聊一聊这件事，如何？”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非常卑鄙无耻吗，江一唯！”

“对对对，你说的很对，这番总结既精准又简练，我简直要跳起来为你鼓掌了！”虽说少女依旧没有想要松手的意思，一直在观察对方神情变化的江一唯还是在那双深红色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些很值得推敲的细节，“但你有拒绝的权利吗？只要你还想留着这套制服，就没有别的选择，南宫绫湘……”

“……”

“江一唯，你听好了，我会牢牢记住你接下来对我所说的每一句、所做的每一件事，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不择手段的将它们千百倍的偿还给你……”

“是吗？”少女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不仅没能让江一唯生起半点戒备来、反而激了少年的玩心和恶作剧心理，“那这句话你可得记住咯……”

江一唯咧着嘴角冲绫湘嘿嘿一笑，然后突然敛起眉眼间的笑意、转而摆出一副相当真诚的表情注视着略显茫然的少女，在紧紧抓起对方双手的同时，柔声问道：

“绫湘，我喜欢你，请你嫁给我好吗？”

“……”

江一唯的玩笑，得到的是一阵沉默；没有他料想中的情感爆，从绫湘那边传递过来的情绪只有沉默。

掺杂着惊讶的沉默、混合有愤怒的沉默、揉进了怨恨的沉默；当江一唯从那双眼底泛着复杂光芒的红瞳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猛地现对方的脸颊上已然落满了眼泪——这意料之外的展开让少年有些慌了神：

——什么情况，这个玩笑不过分吧？

绫湘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抽泣了片刻，直到江一唯忍不住开口道歉的时候，她才抬起视线死死的盯住了少年：

“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很有趣是吗……”不待少年做出回答，绫湘冷笑两声，自行回答起了这个问题，“是啊，当然有意思啦，你们这些家伙，不就是喜欢看着别人痛苦的样子好从中取乐嘛，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

“不、绫湘，我不明白你在说——”

“够了！”

绫湘大吼一声，用力推开挡在身前的江一唯，一边无声的用手背抹着脸上怎么也擦不光的泪痕、一边向着楼梯口快步跑去——

随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越微弱、远去，完全被少女震慑住了的江一唯才从满头雾水的惊愕状态下回过神来；他伸手抬了抬有些脱臼的下巴，脑海中来回奔腾的千万个问号几乎把他的脑瓜子搅成了一锅粥：

“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我那句玩笑是戳坏她的哪根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