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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敬请奉献与牺牲的使徒（第1页）

聚在一起的邪教徒在面具人下令后就四散开来，围在一起或交谈、或重叠在一起上下起伏、或不屑地独自站立，有两个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差距的“色欲”启迪者则向着圆形广场的侧面行去。

那里有一个和常人身形差不多大的洞口，似乎是邪教徒们直接在墙壁上开凿出来的，内部隐约有着橘黄色的光线透出，那似乎是燃烧的火把。

“……你能跟上那两个人吗？”瑟莉提询问身旁的“影行者”。

“应该可以，你要干什么？”“影行者”皱眉，有些不解，“恕我直言，咱们两个人完全不是下面那群家伙的对手，一路看到现在应该已经收集到了很多情报，你是监察局的，应该能看出咱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马上返回……”

可惜我不是监察局的，我就是个私家侦探。

瑟莉提笑眯眯地伸手想揉她的头，但手在半空就被对方避开，她也不坚持，只是沉吟了片刻道：

“你知道‘使徒’代表着什么吗？”

“这和我说的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怎么了？”

“使徒是正神们的追随者，是战友、侍从、宠信，乃至于器物，祂们是似神非神的存在，在一些仪式里也可以作为祈求的对象，以特定的尊名和祭品祈求使徒降下力量或赐福……”瑟莉提解释着，勾起了嘴角，“正神共有十四位，已知的使徒则有一百八十位之多。正神很少回应仪式或祈祷，但这一百八十位使徒，都是可以回应祈求的……”

“影行者”不明所以，虽然这些知识都是她初次听说，她对此相当好奇，但这又和她问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瑟莉提一边说了句“不准躲”，一边用手指在身体无法动弹的“影行者”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

“你猜。”

“影行者”对她怒目而视，却根本没办法反抗，只能低声道：

“也就是个第一阶的家伙，还装高手……”

“比你强就行了。”瑟莉提随意地摆摆手，然后下令道，“跟上那两个家伙，确认下‘祭品’的情况，然后返回这里。”

“影行者”不情不愿但又无法反抗地迈开步子，灵巧地跳下高台，隐匿在了广场周边零散的石柱之后，悄然跟上了那两个度并不快的邪教徒。

“祝一路平安。”瑟莉提对着那边说道，然后一个转身也下了高台，向门外走去。

那些沉迷于欲望的邪教徒并没有哪一个向这边投来目光，毕竟内心不断涌出的欲望和极端情绪就已经占据了他们大半的思维，而那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面具人神官也只是表面正常，比信众更接近“原罪学者”，甚至于可能已经借助邪神之力成为凡者的他肯定也是邪教徒里疯得最彻底的。他此刻正陶醉地看着那四具头颅被分为两半的尸体，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手中的长剑，握剑的手相当用力，好像生怕被谁夺去一样。

瑟莉提回头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了猜测，脚下的步伐不停，一路来到了属于“指引之鹿”的石像之前。

“指引之鹿”是光耀之主的使徒，传说在起源四神的创世纪结束后，古老黑暗的旧日陨落，属于光耀之主的曦光照亮了世界，而祂便诞生于新世界的第一缕曦光之中。祂用自己的身体承载了初生的人类、精灵、矮人与兽人的始祖，让他们免于被大地之上的荆棘刺伤。而在荆棘消退之后，祂又用自己的血创造了河流，以肉创造了高山，为诸种族挡住了寒风、提供了水源……

古老的创世传说生在不知多久之前，到了现在，除了敬奉光耀之主和祂诸使徒的辉耀神教之外，就只有精灵还大范围地信仰这位“奉献与牺牲之使徒”。

居住在神构之地西方大森林中的精灵自遥远的第四纪初就一直信仰“指引之鹿”，万年来积累了无数的宗教典仪、祈祷仪式。那些繁琐复杂的仪式大部分都只是形式主义的产物，但其中还有小部分真实有效的仪式，而这些一直都只流传在精灵之中，只有少部分得到了精灵认可的其他种族才能得知。

而正巧，瑟莉提就有一个精灵朋友。

她在“指引之鹿”的石像前站定，然后在自己的衣物里翻找出了一根蜡烛和两瓶精油——我一个“仪式法师”随身带些仪式用品没问题吧？

她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搓了搓，一缕小火苗便从指尖燃起——在神秘学中，左手代表光，而大拇指和中指则代表火和魔力——她用这火苗点亮了蜡烛，将其和自己的头平齐，让自己的眼睛平视，能正好注视那微弱的火光。

她想象着这火光其实是“指引之鹿”鹿角上的一个分叉燃起的；想象着这一阵风就能吹灭的火其实璀璨耀眼，填满了整个世界；想象着它越燃越大，与太阳同辉，能够穿透一切阻挡之物，自己的血肉与骨骼也包括在内……

她低声道：

“我敬请指引之鹿，诞于曦光之使徒，献身辉光之使徒——奉献与牺牲之牝鹿！

“我已明了，我的生命为蜡，我的生命如火，我即为火与光，我愿将火与光献出。我将恩赐，我将慈悲，我将照明驱暗，我将奉献己身……”

属于“指引之鹿”的石像似乎微微颤动了片刻，那双悲悯的红色瞳孔似乎向她看了过来，心灵层面上的重压降临，又在下个瞬间消失无踪，似有燃烧着的鹿角现于瑟莉提身前，宛若承载无数蜡烛的烛台。

“……请注视我的献身，直至我再度呼唤您的名。”

低声结束了仪式祈祷，瑟莉提深吸一口气，然后掏出自己那把匕，将两瓶精油——永久花精油和洋甘菊精油——涂抹其上，然后缓缓用它划开了自己锁骨附近的皮肤，她用的力不大，伤口不深，但鲜血仍然汩汩流出，将她胸前的大片衣物染红。

然后，瑟莉提又用染血的匕割开了十指的指尖、双手的掌心、脸颊两侧，这些地方的伤口都是水平的直线，血液从伤口一侧流下，宛若层层延伸的阶梯。

身体各处传来疼痛的信号，她的嘴角却翘起：

“让我教教你们这些没脑子的邪教徒，仪式的场地可不能随便选，也不能随便布置，圣像可不能多画……”

不然容易为他人做嫁衣。

比如，一个“仪式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