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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是种自相残杀的动物，这些箱子，装着这个城市最为罪恶，最为阴暗的过去，可能有些事情这个城市都忘记了，那些亲历的人也已经忘记了，可是这些档案资料，还替他们记着。

  6司语问老贾：“前辈，这些案子是没破的吧？”

  “唉，你别叫我前辈了，和其他人一样叫我老贾吧。”老贾听着前辈两个字虽然受用，却是浑身不自在，他走过来看了看6司语拿着的箱子，指着上面的一个红色标识道：“对，有这个标记的箱子都是没破的案子，过去南城市局几十年未破案件，除了成立过专案组的519，应该都在这里。”

  6司语眸子动了动，看着手里的箱子，再看了看架子上的箱子，数了数，一共有七个。

  老贾挠了挠后脑：“我国的原则说是凶案必破，不过只是原则而已，很多案子因为各种原因成了悬案，特别是过去，刑侦的技术不达，连dna都没法提取，日积月累，就留下了这些案子，每到过年时，或者是专家下来，有些案子会被拿出来晒一晒，讨论一下，如果没有线索，就再放回去。”

  6司语嗯了一声，拿起了一本翻开，里面还是钢记录的，字迹有些潦草，但是大体可以看出来，是一宗恶性杀人案。

  老贾凑过来道：“我记得，没破的案子里，有一个斧子人专砍小孩子的，对了，还有东桥碎尸案，我工作五年那年遇到的，整个人被分成了几块，融入了铸造东桥的水泥中。唉，还有那个最有名的，死亡人数众多的，芜山敬老院的案子，恶魔医生夏未知，到现在还没抓到呢。”

  老贾说着案子，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故事，而是这座城市里真实生过的事。他似是为了证明，6司语那声“前辈”不是白叫的，给他随口讲起了那些悬案来。

  这些案子中的凶手，有的可能伪装在人群中，不再杀人，有的可能移居了，有的可能因为其他的罪行被捕了，还有的可能干脆是死了，大部分的案子，再也不会有结果。

  6司语心思细腻，对文案工作有种天生的灵敏，他听着老贾的讲述，度比他快了很多。很快就整理了两个箱子。

  等他站起身正要继续时，宋文忽然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6司语，你和我出去一趟。”宋文说完又解释了一句，“是出差，去鹿宁那边，和法医一起。那边村子里生了案子，申请了市局的援助。”

  南城下属有七个县，县下面还有村，一般县里面案子比较少，偶尔生了较为严重的案子，下面人力不够，就会向着市局申请支援，同理，市里要是生大案，省里也会有专家和法医配下来协助调查。

  鹿宁的案子是今早被现的，那边的几位警察九点左右赶到现场，觉得事关重大，急忙打电话联系了这边。

  宋文说完话看了看6司语身旁一叠码得整整齐齐的文件，随手翻了翻，每张纸都被细心地整理过，折起来的边角也弄平了，一如他记录的各种文件般整齐，忍不住开口表扬道：“嗯，干得不错，你度还挺快，这些资料够朱晓扫描半天了。”

  老贾接话道：“小6去吧，我一个人能行。”

  6司语嗯了一声：这才放了东西跟着宋文出来，宋文瞅着他笑：“挺和谐嘛。我还担心你们两个关一起会不会打起来呢。”

  6司语没说话，侧头看了宋文一眼。

  两个人走到走廊里，宋文随口又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我进来是不是打断你们了？”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一些案子，看到了就聊了几句。”

  宋文看向他：“你想听什么案子，可以问我啊。这警局里，没有人比我再熟了。我们还可以讨论讨论那些悬案，说不定哪个就能被破了呢。”

  6司语抬起头来，阳光正好照射到他的身上，映得雪白的皮肤在反光一般，他推了下眼镜，有一缕阳光照射在他的眼镜片上，带出一缕流光：“等下次有空的时候我们讨论，现在鹿宁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宋文站在他的对面，只觉得6司语整个人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从鼻梁到下颌，每一分曲线都流畅得正好，他定了定神道：“一起灭门案，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电话是直接打给顾局的，宋文也就知道个大概，但是光凭灭门两个字，就足以知道案子的严重性和凶险程度。

  “那……要几天啊？”6司语伸手去关电脑。

  “至少两天吧，具体看案子的进展。你走快点，我们开车去，午饭前能到，不耽误你饭点儿。”

  6司语点点头，默默把记录的纸收到书包里，又从抽屉里取了备用的衣物，为了防止突然出差，他们常备的用品都在警局里放了一份。

  宋文道：“这周围的县城，半年也叫不了几回援助，谁叫你赶上了呢。一般的话，县里的案子激情杀人的多，也不一定会耽搁很久。”

  说着话，宋文和6司语坐进了警车。两人回头，就看到林修然穿了身合身的西服坐在后座上，他的双手放在身前，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像是一位要去机场的商业精英，而不像是一位要赶到犯罪现场去的法医。

  “老林你这次亲自出马啊？我还以为端午或者是小张去呢。”宋文动着车。

  “这次的被害人有三人。”林修然开口道，“就算有鹿宁那边的法医帮忙，估计也要好几个小时。他们手太生，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