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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第1页）

  &1dquo;她是有病。”

  &1dquo;好吧，就算她有病吧。任何有脑子的女人也会找个大夫给她开一些抗生素之类的药，她好老躺在床上。”

  &1dquo;她认为是我作的，我父亲也这么想。”

  &1dquo;我告诉你，诺玛，这都是你脑子里胡想的。”

  &1dquo;你只是跟我这么讲，大卫，你是在安慰我。如果说真是我给她那东西的呢？”

  &1dquo;什么意思，如果？你一定晓得你作了没有。你不会这么傻吧，诺玛？”

  &1dquo;我不知道。”

  &1dquo;你又来了。你老是这么说。一遍又一遍地说：&1squo;我不知道’，&1squo;我不知道’！”

  &1dquo;你不懂，你根本一点也不懂什么是恨。我第一眼看见她就恨她。”

  &1dquo;我知道。你告诉过我的。”

  &1dquo;怪就怪在这里。我告诉过你，可是我却不记得告诉过你。你看是不是？我常常——跟人说好些事情。我告诉别人我要做的事，做过的事、或是要去做的事。可是我根本记不得告诉过他们那些事情，就好像我心里在想这些事情，有时候一下子就跑了出来，我就对人说了。我跟你说过，有没有？”

  &1dquo;这——哎呀——听我说，不要又说这些了。”

  &1dquo;可是我对你说了？是不是？”

  &1dquo;好了，说了的！可是人常喜欢说什么&1squo;我恨她，我要杀了她。我想把她毒死！’这类的话。不过，这只是孩子气，你知道嘛，好像还没长大。这是很自然的事。孩子都常说。&1squo;我恨这个，恨那个。我要把他脑袋砍下来！’孩子在学校都喜欢说，特别说那些他们特别讨厌的老师。”

  &1dquo;你认为就仅是这样吗？可是——这么说，好像我还没长大嘛。”

  &1dquo;呃，在某些方面你是没长大。你只须振作起来，认清这都是多么傻的事。就说你恨她吧，又怎么样呢？你已经离开家了，你不必跟她住在一起呀。”

  &1dquo;我为什么不应该住在自己家里——跟自己的父亲一起住？”诺玛说：&1dquo;不公平，太不公平。先是他跑掉把我母亲抛下，如今，他刚回来要跟我在一起的，可是他又娶了玛丽。我当然恨她，她自然也恨我。我常想杀了她，常常在想各种法子。我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舒服。可是后来——她却真的病了&he11ip;&he11ip;”

  大卫很不安地说：

  &1dquo;你没把自己当作个巫婆之类的人吧，有吗？你没有做个蜡人用针去扎这一类的事吧？”

  &1dquo;哎，没有！那样太可笑了。我作的是真事，很真的。”

  &1dquo;跟我说，诺玛，你说的真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1dquo;瓶子在那儿，我抽屉里。我打开抽屉就现了。”

  &1dquo;什么瓶子？”

  &1dquo;龙牌杀虫剂。特选的除草剂，瓶上贴的标签是这样写的。装在深缘色瓶子里，那种可以喷东西的。上头还写着：小心，有毒。”

  &1dquo;是你买的？还是拣到的？”

  &1dquo;我不知道我从哪儿弄来的，可是的确在我抽屉里，而且已经用了一半了。”

  &1dquo;所以你——你——你就记起——”

  &1dquo;是的，”诺玛说：&1dquo;是的&he11ip;&he11ip;”她的声音更含混，几乎有如梦呓一般。&1dquo;是的&he11ip;&he11ip;我想就在那时我一切都想起来了。你也这么认为，是不？大卫？”

  &1dquo;我对你实在不知该怎么想，诺玛。我真不知道，我想你大概是自己编出来的，对自己说的。”

  &1dquo;可是她进医院去检查了呀。他们说搞不清，查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她就回家了——可是病又了，我就开始害怕。父亲也开始以那种怪异的眼光看我，医生到我们家来，跟父亲关在他的书房里密谈。我跑出房外，爬到窗口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他们两人在计划，要把我送到一个地方去关起来，把我送到那里去接受&1squo;一系列的治疗’什么的。你看，他们不是认为我疯了嘛，我怕死了&he11ip;&he11ip;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作了什么或没有作什么。”

  &1dquo;你就是这时才逃走的吗？”

  &1dquo;不是——那是后来的事——”

  &1dquo;告诉我。”

  &1dquo;我不愿意再谈那个了。”

  &1dquo;你迟早总得让他们知道你哪儿呀——”

  &1dquo;我不要！我恨他们。我恨我父亲跟恨玛丽一样深。我但愿他们死了，两个都死掉。然后——然后我就会再快乐了。”

  &1dquo;别这么激动！听我说，诺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停顿了一下：&1dquo;我是不喜欢结婚那一套劳什子的&he11ip;&he11ip;我是说我一辈子也不会那么作的——反正好多年内还不会。我不愿意把自己拴起来——可是我想，我们可以作的是，你知道的，结婚，去公证登记结婚，你得告诉他们你已过了廿一岁了，把头卷起来，穿些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老一点。我们一结了婚，你父亲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不能把你送到你说的那个什么鬼&1squo;地方’去了，他一点力量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