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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朝闻道夕死乐矣（第6页）

“那个萨满呢？”文德尔给自己施放了一个清洁术，清除了一身的冷汗，问道：“那个被你附体的年轻兽人？”

“一件衣服而已！”萨玛摇了摇头，“破了就换嘛。”

由此可见，那一场传说大战，他多少还是吃了一些亏的。

真有佛性，皮囊而已。下一件衣服就是我了吧！文德尔在心中一声长叹。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而且，双方都没有去打破的意思。

文德尔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死亡倒计时，死亡从没有远离我，现在不过是走的更近了而已。

那么为什么不在临死之前给自己找点乐子呢？

现在能让文德尔快乐的事唯有修炼，于是他干脆开始了冥想。

萨玛也不去管他，一个念头就可以操控他生死的蝼蚁，还不值得他一位传说萨满付出专注。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想着，盘算着。

等到文德尔结束了修炼，萨玛才意有所指的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懂得萨满和法师的区别吗？”

文德尔沉默了一会，在心里推算了一下萨玛的意图，最终确认，和他探讨这些知识对自己来说，是个不小的机遇，就说到：

“听老师教过，我自己限于资质，无法亲身实验，但我深信这是对的。

萨满施法的媒介是元素，萨满的等级提升是由元素亲和决定的；法师施法的媒介是法术模型，法师的等级提升是由魔力亲和决定的。”

萨玛饶有兴趣地听着，见文德尔停住了，点头道：“虽然不全面，也有些道理，你说细一些，我也好有针对性的给你讲解。”

“老师认为，萨满的施法过程是这样的：是以自身精神力请求元素，让他施放一个法术比如‘闪电链’，或直接强迫元素施放一个法术，通常在这种情况下的法术效果会很不稳定，因为元素是被迫的；

法师的施法方式则完全不同，法师施放一个法术，是以自身精神力控制着这个法术模型来调动魔力，并把魔力塑形成为种种形态，比如‘闪电箭’等等。”

萨玛听的很认真，说道：“原理没有错，但还有着些许不同。比如，请求元素施放法术，是不是有代价的？再比如，法师的精神力能不能直接控制魔力？”

他看到文德尔一脸惊讶，解释道：“别吃惊！你知道你们院长萨格拉斯的施法方式吗？他的好多法术都是精神直接控制魔力瞬间施放的。

而且，他的精神力很强大。我们都知道，精神力的上限取决于灵魂的强弱。所以，我猜想，他一定有着一种锻炼灵魂的办法，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因为尽管很多人都知道，锻炼灵魂会给修炼带来无尽的好处，但都没有办法做到。

我的灵魂在元素国度里待了很久，我也曾冥思苦想，可还是没找到任何锻炼提升他的办法。

通过这几次和他们的战斗，我以前的一个想法又跳出来了。我在考虑，我是不是也应该学习点法师的法术。可惜，现在的我不具备条件。

不过，你倒是有条件学习萨满的法术啊，有兴趣吗？”

文德尔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萨玛的意思了，不就是打个提前量嘛，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搞得好像我现在不学，等你夺舍完了这具身体就没办法学一样。

那就学呗，闲着不也是闲着吗，学习让我快活！

于是，萨玛这位当世第一萨满，耐心地教导起文德尔来，而文德尔学得也非常认真，不管在哪里，也不管在什么时候，蓝星人骨子里头对知识的贪婪都不会变。

朝闻道夕死乐矣。

一个用心教，一个认真学，两人看着更像师徒，一点也不像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学习的时间过的很快，精神疲乏的文德尔起身出门，出来透透气。

其实这个小村的风景很不错，要是秋天来这里，山头雪，涧中水，树摇风，应该是很美的。

不过，此地不是我埋骨之处！

文德尔振作精神，尽量不去考虑现下这令人绝望的处境。咀嚼着这大半天，萨玛教的知识，真的令他很受用。萨玛总能找得到让他听得懂的词汇，来讲解萨满和元素沟通的方式、方法和祈使、命令的语言。

可能是资质提升的缘故，在这里学习萨满法术的进度要比在学院学习法师法术的进度快很多。

也许今晚，也许明天，文德尔相信自己就能施放第一个萨满的法术。因为感知元素这一关他已经完成了。

回到了长屋，文德尔开始了新一轮的冥想修炼。

晚餐时，萨玛问了文德尔一个问题，“你懂人性吗？”

文德尔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怔怔地考虑了很久，才说道：“这是一种远比法术复杂的特性。它既善良又恶毒；既真诚又虚伪；它有着太多太多的特性，而且这些还会不停的变化、转化。

人性，永远不能被定义是它最大的特性。”

萨玛思索了一会，说道：“你这么说，我听不懂，举个例子吧。”

文德尔陷入到长时间的思考之中。

他要思考的不是如何举例子，而是要在例子里剔除他在蓝星生活的任何信息，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因为夺舍和附体重生不一样，夺舍必须把原主灵魂里的所有意识全部消灭干净，只剩下一个无主的灵魂屋子，新的意识才能入主其中。

文德尔的穿越属于灵魂附体，由于未知的原因，文德尔的灵魂携带着时空之力打碎了原主的第一层灵魂封印，和原主的灵魂融合了，所以才能完美继承原主的记忆甚至是感情。

文德尔自然不想萨玛知道他穿越客的身份，所有细节他都必须要慎重，不能有所暴露。

许久之后，文德尔说：“我的这个例子肯定不全面，但是也能包含了一些人性在其中。假如你只是稍稍领悟下，我想，这个例子还是够用的。

说，有两个贼，偷了一户人家的猪，让这户人家待客不周。客人是一位法师，他随手就抓住了小偷，用变形术把他们变成猪，让主人待客。

主人明明知道这猪是人变成的，还是把他们都杀了，做成了美食。

这就是我看见的人性的恶，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