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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自己急剧流逝的体温和鲜血,苦笑起来。
……这样也好,一命还一命吧。
可恍惚间,他又看见自己身边来了一个人。
6霁明看着出现在他旁边的粉色衣料与裙摆,他心里一跳,勉力对她道:“快走……”
她是他未婚妻,又撞见了这一幕,难保杀红了眼的白素萍不会将她也……
想到这一点后,6霁明咽下口中漫出的血沫,艰难恳求道:“白姨……”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放过其他无辜的人吧。”
“小栀……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伤害她。”
他手指紧紧扣进湿滑的地面,想要站起身,可他的双腿似乎彻底断了,根本站不起来。
他喘息着躺在地上,又痛苦又无力,嗓音里是深重极致的恳求与惶恐:“求你了……”
白素萍没有回应他,倒是宁栀先开了口。
“白阿姨,您先到车上去吧,我还有些话想和他说。”
宁栀轻笑了一声,声音清悦:“毕竟,总要让他死个明白吧。”
白素萍应了一声,回到了车上。
6霁明的喘息似乎更加剧烈了,身上的疼痛也猛地加剧,尤其是心口。
他有很多话想要问宁栀,可浑身上下的疼痛却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咳嗽起来,从喉咙里赫然呛出一滩鲜血,弄脏了他俊美的面庞。……
他咳嗽起来,从喉咙里赫然呛出一滩鲜血,弄脏了他俊美的面庞。
宁栀的声音便在这时响起。
她站在他身旁,冷冷的、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因为震惊和疼痛而变得扭曲的面孔,脸上却绽出清浅柔和的笑容。
她问他:“疼吗?”
6霁明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素白清美的面容,大口地呼吸着,狼狈极了。
没有得到回答,宁栀不太满意,脸上的笑容淡了。
她将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处,缓缓用力碾压。
断了肋骨的6霁明感受到了陡增好几倍的痛苦,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宁栀慢慢将脚挪开,然后蹲下盯着他,眼里是一片凝淬的寒冰,启唇喃喃道:“不过再疼,应该也没有从高楼跳下来疼吧?”
跳楼?
满脸血污的6霁明用微弱的声音重复着这两个字,眼里有着明显的怔忡与思索。
宁栀看出他的愣神,眼底掠过掩饰不住的恨意与怒火。
她伸手捏住他的脸,让他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愤怒而烧红的双眼。
“你难道忘了周小枝了吗?”
6霁明看着她眼里激烈到快要溢出的仇恨,心里渐渐明了。
她是来为周小枝复仇的。
白素萍能够出现在这里,多半也是两个人早就合谋计划好的……
他怔怔地看着宁栀的眼。
此时此刻,她终于卸下那些虚假的温柔情意,只余下了真实入骨的怨恨。
6霁明突然开始闷声笑起来,飘落的雪落在他的脸上,与他眼角滑落的痕迹变成冰凉的水意。
可笑啊,真是太可笑了。
这难道就是自己的报应吗?
他杀了真心待自己的人,到头来,却一头沉沦在宁栀精心伪装的真心里。
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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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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