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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醉小时候听奶奶唱过；奶奶最爱唱描写山间花开姹紫嫣红的那几句，唱到菟丝子时就会揪一把小菟的耳朵。

  幼年的小菟还以为这是颇为轻快的唱段，直到他有一回偷偷看见奶奶唱着唱着抹起了眼泪。

  &1dquo;这个唱段，最绝妙的地方就在于，”柯老师说，&1dquo;它通篇没有一字言悲，却从头至尾透露着无限哀伤。”

  &1dquo;它在春季唱瑞雪红梅，在夏季唱丛香百合，在秋季唱茉莉桔梗，在冬季唱菟丝子开花。”

  沈醉静静听着，窗外落了一叶秋天。

  &1dquo;都是曾经存在而刚刚逝去的东西。”柯老师笑了笑，&1dquo;论起如何理解和演绎，沈老师比我在行；我想说的是，我不觉得这个唱段只能是无限哀愁，它同样可以提醒我们，要珍惜当下。”

  从柯老师那里出来，天黑了四分之三。

  沈醉拢起风衣，习惯性戴上口罩和帽子。他不知不觉走到了另一个街区，在晦暗中敲起了一扇小门。

  &1dquo;谁啊？”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来开门。

  沈醉摘下口罩，&1dquo;我是沈醉，夏导在吗？”

  &1dquo;沈老师！”这位工作人员没同沈醉打过交道，明显有些惊讶。他为难道，&1dquo;夏导平常每天都在，就只有今天出去了。”

  &1dquo;银云奖公布了入围名单，《春栖》剧组的几个年轻人硬要拉着夏导出去庆祝，连刘珩老师也一起去了。”

  &1dquo;您...”

  &1dquo;这样。”沈醉语气平淡，在傍晚的灰调下看不出神情。

  &1dquo;您找夏导有什么事吗？”这位工作人员小心问道。

  &1dquo;没什么，”沈醉拉起了口罩，欠了个身后便转身离开，&1dquo;路过而已。”

  太阳飞奔着下班了，天比刚刚又黑了些。

  都没有人跟我一起庆祝。

  沈醉平缓机械地在街上走着，眼神直。

  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

  沈醉立刻顿住脚步。他掏出来一看，现是胡涂。

  有点点失望。

  沈醉没有接这个电话，任由它自动挂断。

  临到家前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红灯极其漫长。

  沈醉混在人山人海的下班族里，毫不起眼。

  他忽然想起燕名扬上次被白嫖后，来的那段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