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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醒过来，头被汗水湿透。

  有人在我旁边说：&1dquo;怎么了？病了？我以为你是铁打的呢。”

  是程家明。

  我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了。

  我居然昏睡了一天。

  &1dquo;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去程家阳的婚礼吗？”

  &1dquo;结束了。”

  &1dquo;哦。”我说一句话，嗓子里都好象有一个小刀子来回割。

  &1dquo;别告诉我你不当一回事啊。你虽然没有哭，不过生病也是一种泄吧。”

  小邓给程家明倒茶，他向她笑笑：&1dquo;谢谢。”

  小邓一下就红了脸，一箭穿心。

  我闭上眼。

  &1dquo;这么硬气。我都佩服你了。”程家明说。

  &1dquo;你是医生，你知道哪里有卖后悔药的吗？”

  第六十一章

  乔菲

  我在单位请了假，身体好一些，能上班了，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qíng。

  这段时间，我病的昏昏沉沉，经常想到的是很老的一句话，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才知道，没有好好珍惜。

  比如我的健康，比如程家阳。

  我有的时候，半夜起来喝水，想起从前我们在一起，我到了半夜就口渴，叫家阳拿水给我喝，喝gan了水，闭着眼，在他的睡衣上把嘴巴擦gan，他抱着我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

  我这样想着就起呆来，原来我们曾经是这么亲密的人。如今天各一方。

  怨我自己，我活该。

  我想，在地球的另一端，他跟他的婚妻子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在夜里起netg，拿水给她喝？然后可能突然想起我，就象现在，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一样。

  程家明来看过我，带来许多五颜六色的小百合。我看着他的脸，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他就说：&1dquo;你这也太没礼貌了吧，怎么对着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人？”

  我说：&1dquo;你们长的还真象呢。”

  他把手臂张开，对我说：&1dquo;来吧，我不在意吃点亏。”

  我笑了一下。

  他说：&1dquo;乔菲，你不要这样，谁都可以，但你不要这样笑。”

  &1dquo;为什么？”

  &1dquo;太凄凉。”

  波波也来看过我，带来一个男孩，是个憨厚的美国青年，会说中文，他对我说：&1dquo;要挺住，同志。”

  我的病好了大半了，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这好了的一半几乎就要吓回去。

  这年头怎么了？

  人人都忙着结婚，订婚？

  我转念一想，也对啊，眼看着过了net节，翻过一年，我就又长了一岁了，都多大了。

  病好的差不多了，我提起jīng神去上班，那天特意擦了胭脂，否则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很是恐怖。

  大病初愈，同事们嘘寒问暖，问我吃什么药，现在还打不打点滴，我哑着嗓子应酬了一番，师姐替我解围说，可让这孩子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看这汗出的。

  我得以坐下来，拿出面巾纸，擦虚汗，闭着眼擤鼻涕，再睁开，以为又看到幻像，程家阳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叠文件。

  他看了看我，眼神冷漠。

  我说：&1dquo;师兄。”

  他说：&1dquo;病好了？”

  &1dquo;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