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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许多事外人看来寻常，自家人的感觉却不一样。

  云姨娘的眼皮就直跳，她在徐大太太手底下讨生活多年，深知徐大太太脾性，眼下这个局面，里头一定有事。

  云姨娘别的不怕，只怕出了什么岔子，带累了她的惜月，姑娘十七岁才说亲本已是晚了，名声上再有了瑕疵，那还有生路吗?

  徐大太太作为主母，所居的正院伺候的人手是最多的，丫头婆子管事嬷嬷，加起来足有二十来号人，既多，就难免有隔墙有耳以及约束不得力的时候。

  为了女儿，云姨娘不惜积蓄大把往里砸钱，终于砸出了一道口子。

  &1dquo;&he11ip;&he11ip;是真的。姨娘要是不愿意，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早做打算吧。”

  乘夜来告密的小丫头跑了，云姨娘直着眼坐着，只觉天旋地转，满目金星。

  &1dquo;姨娘，姨娘你怎么了?那小丫头子不懂事，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许是她听岔了呢——”身边的大丫头担心地劝解着。

  云姨娘恍若未闻，脑中只是一遍一遍回想着小丫头告的那句话，如一根淬毒的尖针，戳进她的天灵盖，激得她恨不得立刻拿刀去砍了徐大太太!

  &1dquo;不真，不真就怪了!这就是她干得出来的事!我说她怎么这么坐得住——”

  云姨娘将余下无尽的愤怒咽回了喉咙口，她不是不想骂，但她现在没有时间浪费在泄上了。

  天一亮，离吉期就只剩三日了。

  她原以为这刀是架在不情不愿的望月颈间，不想徐大太太使的好一招祸水东引，竟是不知不觉移给了她的惜月。

  没有理会丫头的劝解，云姨娘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夜未睡。

  直到在丫头连绵的哈欠中，天亮了。

  云姨娘终于动了：&1dquo;去叫二姑娘过来。”

  丫头揉着眼，答应着忙去了。

  天刚亮，惜月才起，等她穿戴好了，犹带着两分困意过来的时候，云姨娘已经黑着两个眼圈，一句不停地吩咐人收拾东西了。

  惜月看愣了：&1dquo;姨娘，这一大早上的是做什么?”

  云姨娘转头见她，亭亭立着，出落得鲜花一般，眼眶立时就酸了，同时心里了狠——想让她的孩子去填坑，做梦!

  &1dquo;惜月，”她把女儿叫到身边，揽着她低低道，&1dquo;你跟姨娘走，这两天这家里呆不得了。”

  惜月茫然道：&1dquo;去哪里?姨娘，生什么事了?”

  &1dquo;太太想让你替大姑娘嫁给那个哑巴去。”云姨娘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唇齿间几乎磨出了金石之声。

  惜月足足怔了好几息的功夫：&1dquo;——太太疯了?!”

  &1dquo;她疯不疯不知道，我不能叫你赔进去。”云姨娘道，&1dquo;你跟我走。”

  惜月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因为太出乎意料，她一时连愤怒都没来得及，只是糊涂中又带点慌张，道：&1dquo;去哪儿呀?姨娘，我们能到哪去?”

  &1dquo;到衙门找老爷去。”云姨娘想了一夜，已经想出了对策，&1dquo;叫老爷找个宅子，把我们留下，等这里的污糟事结束了，再回来。”

  听说是去找徐大老爷，不是往外面去乱跑，惜月定了定神，冷静了些下来，道：&1dquo;姨娘，老爷能答应吗?——老爷前天回来过，太太的这个主意，肯定跟他商量过了，他肯定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