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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第2页）

牛岛若利站在楼梯口，回头看他，缓慢但坚定的一字一句道。

“宫野春，我不喜欢你的排球。”

乌云从太阳身边移开，灿烂的日光将留在原地的宫野春整个人拢住，他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牛岛若利快步走下楼梯，目光中凝着某种沉着且坚定的光。

我会证明给你看——

咚咚的脚步声在无人的宿舍楼中回荡。

……

天童觉还没搞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牛岛若利已经站起来了。

白鸟泽的啦啦队拿着扩音喇叭卖力喊着口号，观众席在刺目的灯光和遥远的距离下看起来像是黑压压的一片，身体在上一局比赛中已经完全活动开，从大腿到手臂都微微发热，轻盈又充满力量。

牛岛若利攥了攥拳，看向自己的手掌，抬起头

（）道，“走了。”

天童觉愣了一下，随后眼神饶有兴致起来：哇哦。

那个眼神，是若利状态来了的眼神啊。

双方队伍入场，新的阵型让人眼前一亮。

解说A：“哦，白鸟泽又站回了他们平时用的阵型，有意思的是，稻荷崎也跟着把宫野春选手调到了中间，这是准备实施彻底的一对一拦网了吗？”

宫野春越过球网，和对面的牛岛若利对上视线，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哨声响起，稻荷崎发球，宫侑的跳飘球，白鸟泽勉强接起，二传把球传给牛岛若利！

这是和之前比赛相同的普通走向，但球传出的时候，宫野春却愣住了。

牛岛若利助跑，在网前起跳，干净利落的动作，标准的滞空姿势，然而最重要的是那个球——又高又远，最普通的，最慢节奏的球！

啦啦队的加油，天花板的灯光，裁判的视线，己方和对面球员的目光。

一切的干扰都像是被过滤掉了一样，牛岛若利的眼中，只有空中的那颗球，也只剩下空中的那颗球。

在半空中，牛岛若利对自己的姿势进行了微调，用上全身的高度和力量，重力和惯性，在最合适的位置，最合适的时间，在空中向着它狠狠挥下！

即便身后就是万丈深渊，牛岛若利也依然是队伍的王牌！

砰！

手臂不受控制的弯曲，回过神的时候球已经从耳畔擦过，宫野春整个人愣住，还保持着伸手臂的姿势，在空中下落。

解说A目瞪口呆：“刚刚那是什么？牛岛选手好像对姿势进行了微调，不，等等，首先，刚才那个球的节奏和姿势怎么那么熟悉？那好像是——宫野选手的球！？”

两人几乎同时落下，然后隔着球网，看向对方。

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白鸟泽的啦啦队沸腾了，两个解说捂着麦克窃窃私语。

全场观众热烈的欢呼声中，体育馆明亮到刺眼的灯光下，两个人隔着球网遥相对望，这是第一次，但又像是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这场比赛，是初遇，又是久别重逢。

因为身高而拥有了天然的俯视视角，牛岛若利从上往下看向他，“我说过，我会证明给你看。”

宫野春愣愣的看回去，以至于旁边教练暴躁的开始喊，让他不要发呆轮换位置。

“但是我觉得，并不是因为‘一定会成功’，所以才选择面对的。”牛岛若利忽然道。

从体育馆回宿舍的路上，宫野春叼着一根蛋白棒——是牛岛若利沉默但坚定的从他手里拿走菠萝包的结果——转头看向他，牛岛若利也拆开蛋白棒的包装，淡淡地说。

“应该说，如果不‘面对’的话，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和失败之分了吧。”

宫野春若有所思，“这么说也对呢。”

“我觉得，你还能打出更好的球。”

路灯的光淡淡拢着两人，一高一低并肩走在侧边榆树的树荫下，牛岛若利转头道。

“你有没有想过，去打更加积极进攻的球？”

牛岛若利在网前定定看着他，风吹起队服一角，像是勇者千辛万苦来到城堡，结果突然遭遇的大魔王那样。

高大、强大、不可逾越。

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这样想。

你的、不，我们的排球。

如此相似又不同的，我们的排球。

全新的、另外的一种可能性。

我会证明给你看，你还能打出更好的球！

哨声响起，电子板上的分数跳动。

白鸟泽vs稻荷崎，目前比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