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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一只小老虎（第2页）

几辆警车鸣笛往前。

吐死鬼说道：“我们直接去最近的医院，闫队长来之前就知道很可能会有人受伤，温雅已经在医院等着了。”

“闫队长考虑的很周到。”我说道。

“你们没事就行。”吐死鬼透过后视镜看着我满身的鲜血。

安画微仔细看了看我手上和脖子上的伤口，说道：“脖子上的伤口又撕裂了，需要进行包扎，手上的伤很深，有可能需要缝针。”

“你最近不顺啊，宿罪哥，又是脖子又是手掌的。”吐死鬼说道。

“已经很幸运了。”

我想起了温雅在我脖子上贴着的那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温雅曾说这东西能够辟邪，如果不是这小老虎贴纸失去粘性掉下来，吸引了罗伟的注意的话，我想我这条命可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是啊，没死就算是幸运了。”吐死鬼开口说道：“我记得当初我来刑警队的时候，我爸妈就很反对，他们说当个文职还好，要是上第一线，时刻都有可能牺牲，他们要我每天晚上都打个电话回去……”

“警察也是人。”我说道：“也就只有一条命而已。”

警车鸣着笛，前面的汽车倒也左右避开，一路上通畅无比。

“你想过自己可能会死么？”吐死鬼说道：“又或者，假如你知道自己要死了，你最想做什么事情。”

“我从没考虑过。”我开口说道：“因为我的身体里不仅仅只有我一个。如果是生理死亡，那么其余人都会死，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想。如果是我这个人格死亡的话，我想我会坦然接受吧。”

安画微突然看向了我，对我说道：“宿罪，不，推理者，在没有找回你六岁前的记忆，在没有调查出真相之前，你要答应我，你不能死。”

“答应你？”我问道。

安画微微微皱起了眉头：“总之你不要死就行了。”

我指了指我的脖子：“我的运气很好的。”

吐死鬼咧嘴笑了笑，又问道：“对了宿罪哥，我不是刚从龙城市回来吗，那个王杜鹃告诉我，张慧慧以前和杨俊惠的关系最好，她应该知道很多东西。不过现在凶手也找到了，我们还要去找这个张慧慧么？”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之前已经和人家的父母说好了，就问问吧，等忙完了这个案子之后，我们就去。”

吐死鬼点了点头，透过后视镜看着我说道：“没问题，不过这个案子不结束了么，凶手也抓到了，剩下的就是法官的事情了。不过以特别残忍的手段接连杀害了四个人，想想也知道，罗伟是不可能活着了。”

“是啊。”我说道：“死刑是没跑了。”

说话间，两辆警车驶往医院的方向，一辆警车则是直接驶向市局，那是载着向天和的警车。透过两扇被大雨朦胧的车窗，隐约能够看到坐在警车后面的向天和。他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开车的是闫知著称作小刘的那个人，他也蒙头开车，没什么表情。

方向不同，很快这辆警车就驶入了车流中，消失不见了。

“值么？”吐死鬼忽然问道。

“什么值不值？”我问道。

“救这么一个不可救药的人。”吐死鬼也不看我，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救的是一个无可救药，利用法律的漏洞作恶，毫无悔改之意的一个人，甚至可能会为这样的人失去生命，你觉得值得么？”

凶手也同样这样问过我。

“可我们是警察。”我只能如此回答。

“如果是这样的人，我宁愿不去救他。”吐死鬼说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好人得不到好报，有那么多坏人得不到惩罚，说真的，如果不是我穿着这身衣服，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松开手，让罗伟把他杀了算了。”

“可你还是没有。”我说道。

吐死鬼听到我这句话，忽然苦笑了一声：“谁让我们是警察呢。”

我相信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老天的，但有时候我又觉得这场雨似乎就是老天在哭泣，我现在十分纠结要不要继续把这个案子查下去，实际上案子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有一个家庭已经被毁了，难道我还要继续再让它分崩离析么？

窗外的警灯闪着红蓝相间的灯光，使得这个世界很朦胧，也很冰冷。

这个世界，向来都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