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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家宝下车后去看了麦丽和谢丹青，麦丽比较平静，一直在昏睡。谢丹青却情绪激动，不停地在哭。路大雷一见黄家宝就往上冲，被周围的人拉住。黄家宝说：&1dquo;你已经打了我一顿了，现在你们可以不出院了。”

  &1dquo;你得登报声明，给我们家丹青恢复名誉。”男人依旧气势汹汹。

  黄家宝没搭理他，只是说：&1dquo;过于激动对你和病人都不好。”

  &1dquo;你把我们弄到这个鬼地方来是什么意思？是报复吗？”那男的不依不饶，&1dquo;我儿子怎么办？他放学了没饭吃，我得回去给他做饭！”

  &1dquo;他已经由街道安置了，你塌实在这儿照看老婆吧，别想躲。”黄家宝冷笑道。任凭那个男人暴跳如雷，他还是转身离去。

  几十个病人6续都安置进来，黄家宝放了心，开始布置自己的办公室和实验室。正忙着，手机又响。

  &1dquo;我求你了黄医生，让我把麦丽接出来吧。”索江几乎是在电话里哀号，&1dquo;我都要疯了，你们在哪儿？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号码，你千万别挂，你听我说，我保证她不会出现在公共场合，我保证她隔离还不行吗？”

  &1dquo;不行。”黄家宝冷冷地说，&1dquo;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政府的意思。”

  &1dquo;那我去看看行吗？”索江退让。

  &1dquo;现在不行。”黄家宝感觉自己的心肠变得相当硬，&1dquo;等都安排妥当了会让你来探望病人的。”

  &1dquo;我什么都不干，我就是想去送个充电器&he11ip;&he11ip;”索江在电话里号啕大哭，&1dquo;&he11ip;&he11ip;她的手机没电了。”

  索江认识黄家宝，但他没有留黄家宝的电话，当时他还想，不就是个大夫嘛，想找还不就找到了？

  直到他看着麦丽被抬走，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只是听卫生局的朋友说，有一种很可怕的传染病正在蔓延，病人可能被集中隔离。他当时就想到了麦丽，赶紧开车去抢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出大事了。

  他打通了麦丽的电话，一个劲儿地问韩阿姨去哪儿了，可惜韩阿姨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很远很远。再问，电话就关机了。他想起来，他们没有带充电器。

  只好再给卫生局的朋友电话，那家伙正在开紧急会议，只是低声说：&1dquo;我现在忙，就知道定了黄家宝是这个事的总负责。”说完就挂了。

  急切之间，到哪儿去找黄家宝？他想起了颜婉。颜婉不就认识医生吗？

  第五章

  那个男人在狂笑中眼珠突出，变得通红。接着&1dquo;呼”地一下，一尺多高的火苗从他嘴里喷薄而出&he11ip;&he11ip;他喝下去的酒精，成了最好的助燃剂。

  现在，颜婉就和索江坐在酒吧里。看见他沮丧地放下电话，颜婉说：&1dquo;这事你着急也没用，只能自己往好处想了。”

  索江要了烈酒，一杯一杯喝，颜婉就陪他喝。颜婉刚刚知道麦丽弄瞎自己眼睛的事情，心里也很不好受。

  酒吧的电视里正在播出本市闻，女主持人告诉大家不要惊慌，大批组织好的医疗队伍正从全国各地赶来，传染病的病原体也将很快研究出来，&1dquo;疾病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

  接下来一条，是本市的机场、火车站突然出现客运高峰，打折机票已经取消。这条消息很短，但索江听了后&1dquo;呵呵”地笑了起来。

  &1dquo;很可笑吗？”颜婉问。

  &1dquo;当然，人们已经开始逃跑了。”

  索江一杯又一杯地把酒灌进喉咙，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不安的情绪从他的眉头间飘散，感染着颜婉。在颜婉的眼中，酒吧里所有的人都表情夸张，有人故意很响地说话，这在平时是看不到的。大家似乎都沉浸在末日将至的悲观中，想抓紧时间享受最后放浪。

  颜婉知道，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未知的恐惧中。谁都没有说破，但谁都在担心，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疯狂和混乱。颜婉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出去避一避，可她又好奇地想看到底会生什么。

  这个时刻就要到来了，大家都在等。

  虽然天气还冷，两名啤酒的推销小姐还是穿上了短打扮。她们妖冶地穿行在桌子中间，殷勤地帮服务生拿东西，讨好地冲每个客人笑。颜婉看见隔壁桌子上一个明显喝多的男人在调戏啤酒小姐。他很大声地说，只要让他摸一下屁股，他就买下所有的啤酒。

  没人管这种闲事，大家都忙着琢磨自己的事情。

  啤酒小姐后本能地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刚好经过的服务生。清脆地一声响，一个高脚杯摔到了地上。服务生踉跄几步，还是坐到地上。

  这只是一个意外。可是那个喝高的男人猛地跳起来，指着倒在地上的服务生喊起来：&1dquo;他有病！”

  酒吧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服务生，看他能不能站起来。啤酒小姐赶紧弯下腰去扶他，嘴里念叨着：&1dquo;快起来快起来。”

  他起来了，啤酒小姐却再也没站起来。她就那么弯着腰，晃了几下，一头栽倒。

  另外一个女孩出了恐怖的尖叫。

  人群哄地一声，炸了营。大家呼喊着，争先恐后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