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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甜心想，他可还是那个自私劲儿没改，家里都破败的不像个样子了，还有闲钱买这些东西，不过这左右也同她没干系了，等今儿把事情弄完了，以后她再也不会来了。

  青团刚做好，马氏便一脚踏进了厨房。

  她尴尬的搓搓手，准备将田甜手里的盘子接过去：&1dquo;来，我来帮你吧。”

  田甜避开她，走出厨房：&1dquo;不用。”

  马氏脸色讪讪，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田老汉还是那样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见田甜过来才眯着眼伸出手去。

  田甜赶忙过去将他扶起来，正回头转身，却现那盘子被马氏端了过来。

  她什么话也没说，将青团递到田老汉跟前：&1dquo;你尝尝看是不是以前的味儿？”

  田老汉伸出两根嶙峋的手指头，指甲壳里有一层黑色的泥浆，田甜看的脑门子只抽，忙说：&1dquo;我喂你吧。”

  田老汉点了点脑袋，张嘴，田甜顶着腥恶的臭气将青团喂了过去。

  他嚼了嚼，感慨道：&1dquo;是这个味儿。”

  一连吃了好几个才摇了摇手，田甜将盘子放到一边儿，心里有些疑惑，瞧他吃东西的劲儿实在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看来他们又拖人找她回来待会儿又来找她要银子使了。

  父女二人闲来搭了几句话，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田老汉的额上就冒了汗，觉得气儿也有些不顺，忙的说：&1dquo;把窗户开开，怎么有点儿热啊。”

  马氏脸色格外不对劲儿，将耀宗牵着火急火燎的往外跑：&1dquo;我去开。”

  田甜留意她的动作，只觉得今儿晚上她和田老汉两个人实在不对劲极了。没过多久，一回神看见田老汉躺在床上，扯开衣襟瞪大眼睛：&1dquo;渴，拿水来。”

  一声比一声儿低。

  田甜忙去倒了水递到他手里，他一连喝了三碗茶，田甜坐在跟前儿问：&1dquo;是不是刚才青团吃多了，胃里沉的难受？”

  田老汉推开她：&1dquo;不是，难受。”话罢，将手里的茶碗一掷，掰着床沿喉里直呕出黄水。

  是苦胆汁。

  田甜被吓得有些懵，腿脚软：&1dquo;这&he11ip;&he11ip;这怎么了？”

  田老汉脸色白的像纸张一样，身上的汗一层层的流，他握住田甜的胳膊，沁出来的汗冷的田甜打了个激灵。

  他颤巍巍站起来：&1dquo;肚子疼，难受。”

  还没走几步，腿肚子一软，跌在地上，污秽不受控制的排了出来，屋里一时尽是恶臭味。

  田甜就是再无知，也晓得他爹出事了，忙的去喊马氏：&1dquo;后娘，赶快过来，爹他、出事了。”

  马氏进门，脸色比睡在地上的田老汉还要可怕，耀宗没跟着她来，想必是睡了。她捏着自己的手颤抖地走过去，不敢靠太近，只是俯着身子询问：&1dquo;老汉，你怎么、怎么了？”

  都到了这一步，田老汉哪里还不能明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可惜他大半天命儿都快没了，躺在地上瞪着一双大的吓人的眼，手指头一直点着她：&1dquo;你&he11ip;&he11ip;你！”

  马氏扯扯嘴皮子，双手紧握着：&1dquo;我刚刚去哄耀宗睡觉了，老汉、你到底怎样了？”

  田老汉孤立无援，只能转头去求田甜，&1dquo;她&he11ip;&he11ip;她！”

  &1dquo;毒！”

  刚说了几个字，腿一蹬，便咽了气。

  田甜瘫在地上，半晌没缓过劲儿。

  马氏见他死后还瞪着眼睛，吓得不敢在屋里多留，一边往屋外跑，一边大声地吆喝道：&1dquo;杀人了，田丫头毒死她亲爹了。”

  零碎的话化成风往田甜的耳朵里钻，她全身流着冷汗，差点儿站不稳，夺门而出，欲拦住马氏：&1dquo;我没有！”

  马氏这一吆喝，屋舍左右的邻居都赶了出来，在屋外聚集着。

  马氏见人多了，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在一起：&1dquo;田丫头，我知道我有错，求求你绕我一命好不好，是你爹出的主意说把你框进来要银子，可你不能图省事准备把我和你爹给毒死吧！”

  她哭的时候极丑，嗓门声儿又大，直接把田甜的辩解盖了下去：&1dquo;求求你绕我一命，看在耀宗的份儿上别毒死我，老汉是你爹，即使他做的再错，也罪不致死吧！”

  她一句一句把所有的嘴都往田甜身上推，田甜辩解道：&1dquo;我没有，他是我爹，我要是恨他不回来就是，何苦大老远的跑回来给他下毒！”

  马氏跪在地上，捶着腿：&1dquo;这谁知道啊，反正啊我是亲眼看着你爹咽的气，丫头啊，你也是心狠，他是你爹，你说毒就毒，今儿不是我跑了出来，现在还有命儿吗？”

  说完，连滚带爬往邻居身后一钻：&1dquo;今儿我求求你们别走，不然这丫头非得把剩下的毒给我喂到嘴里去。我知道这些年我这个做后娘的亏待了你，但是你总得给我留条活路不是？”

  在屋外看热闹的几个年长的老人在村里说话分量极重，见闹出这么大事，让几个胆大的汉子在屋内瞅了瞅。

  那几人出来说，田老汉死的时候双眼瞪着，嘴里都是血沫子，还有腹泻的症状，应该是被下了毒。

  田甜腿一软，呆愣愣的看着四周，最后盯着田家的那扇黑色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