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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林願和以往一樣，深棕色的頭髮在陰暗樓道中看起來更像黑色，眼睛亮亮的，臉頰邊的酒窩深深，俊秀白淨的面容美好得不真實。

伏城喉嚨有些乾澀，艱難遲緩的發出聲音：「……你來了……」

林願連點了兩次頭，眼睛彎彎：「嗯，我和我哥說了，我哥答應我了。」

他像以往那樣換上拖鞋，正準備往裡面走，背後突然覆上一具溫暖的身軀。

林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伏城抱住了自己。淡淡的菸草味道，混著少年炙熱的體溫，讓林願有種說不出來的緊張，更多的是一種恍惚。

伏城身體素質好，再加上少年身軀燥熱，有些時候林願坐在他旁邊，都能感覺到一種熱度。

而霍忱，因為陳年的陰影和病痛，他的身體不好，體溫要偏低一些。雖然後來他養生鍛鍊身體，體溫正常了許多，可是比起普通人，還是要偏涼一些。

這樣一熱一涼，明明差了很多，此時林願卻有些迷惑，好像……好像抱著他的人是霍忱一樣。

應該是他成為人類後，就只有霍忱和伏城這樣抱過自己，所以他才會認錯吧。

林願遲鈍回神，剛要掙脫出來，耳邊傳來少年微微顫抖的聲音：「……我昨晚害怕的睡不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我以為你不來了……」

「林願……怎麼辦？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以前從沒有這樣的感覺，這棟房子太安靜了……」

伏城緊抱著林願，自然察覺到懷中人原本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手也慢慢放下了。

果然，林願的心很軟。這樣裝可憐示弱，最能激起他的同情心和保護欲。

伏城差點要笑出聲來，在林願無法看到的後方，他的面容精緻奪目，皮膚是近雪的白，臉上的虛假面具完美無缺。

他整個人就像是詭計多端的妖魔邪祟一樣，外面是絕色妖麗的皮囊，內里是妖氣四溢，漆黑到極端的魂與骨。

林願只當伏城以前都是孤零零一個人，現在因為自己救了他，陪著他，所以有些依賴自己。而這個擁抱，也只是朋友間的支撐。

他拍了拍伏城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聲安撫道：「不要怕，我不是說了我會一直陪著你嗎？說話算數。」

伏城收緊手臂，將人抱得更緊，聲音低低的，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助和恐慌，滿是不安。

「可是，連他們都不要我，丟下我。我害怕，害怕你以後也會丟下我，不要我……」

林願感覺到抱著他的少年，沒有一絲安全感。勁瘦修長朝氣蓬勃的身體裡，有的不是生機和鮮活，是一種空蕩，一種虛無，他像是隨意堆積到一起的積木，輕輕一碰便會轟然坍塌。

「不會的，相信我。」林願伸手往後，摸索到伏城的腦袋，他的發質偏硬，並不算柔軟。

輕輕揉了揉伏城的頭髮，林願輕聲重複：「相信我，伏城，我不會的。」

伏城沒有相信，該說他想要去相信，可是時間和現實告訴他不能去相信，他也不敢。

不過懷中的充實和溫暖，還是讓他有些滿足，同時也更加空虛，飢饞。

【叮！恭喜宿主，反派黑化值已降至86%。】

【叮！恭喜宿主，反派黑化值已降至85%。】

【叮！恭喜宿主，反派黑化值已降至84%。】

提示聲接連不斷，最後黑化值停在了8o%，依舊是一個偏高的數值。

林願聽著這些提示聲，高興的同時有些後悔。

他不應該在接收到世界劇情的時候，就覺得伏城是個壞小孩。他更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用自己早就被切割成無數碎片的身體，向世界嘶吼他的疼痛。

林願相信，如果他的父母沒有出軌離婚，如果他的家庭一直圓滿幸福，伏城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乖最優秀的少年。

過了很久很久，伏城稍微滿足了一些，算好時間放開林願。他故意讓自己哭了一會兒，所以此時他的眼眶是紅的，濕潤潮氣，臉上的淚痕未乾。

林願看到這一幕，自然同情他憐惜他，動作輕柔的為他擦乾淨眼淚，溫柔哄道：「你別哭……」

伏城感受著林願的溫柔與關懷，然後貪婪成性地放進他的身軀里，放到最深最深的地方。

哄好伏城，林願拉著他坐到沙發上。這時，他才注意到菸灰缸里的十幾個菸頭，皺著鼻子嗅了一下空氣里還沒有散去的煙味，臉色立刻拉了下來。

「伏城！」林願瞪著伏城，氣呼呼的說道：「你的傷還沒有好，你就抽菸！」

伏城這才想起自己抽菸這件事，立刻裝可憐：「對不起，我不該抽菸的，可是等你的時候，實在是害怕，只能靠煙來麻痹自己。」

他朝林願靠過去，額頭抵著他的肩膀，輕輕說道：「我下次不會了。」

林願聽到伏城這麼乖這麼可憐的說話，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頓時就沒氣了：「那……那你這段時間不能再抽菸了，以後也不抽菸了，好不好？」

他對於煙味其實沒什麼感覺，不討厭，也不喜歡，只是覺得抽菸對身體不好。

伏城沒有答應，他沉默了半晌，才抬頭看向林願，意味深長說道：「你在，我就不抽。」

你不在，什麼都無所謂。

暑假剩下的幾天，林願都是在伏城家裡度過的，每天就兩件事，補課和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