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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内，气息平和，和之前判若两人。石秉荣无声地打量这个态度骤变的女儿，心中讶异。

  这个女儿果真是大不相同了。

  当初小院里他不屑一顾的傻子闺女，如今不仅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娇娘，且一对眸子明亮慑人，非但不傻，还有几分聪明相。便是此时垂着眸子，收敛了锋芒的她，显得娴静温婉，很有些大家千金的气质。

  倒也不似妻子说得那般不堪。

  韩氏哭着对他说石琮秀离家出走，流落晋阳，堕落为商户，与男子厮混，败坏门风，败坏石家门风&he11ip;&he11ip;是以他才勃然大怒。想起石聆之前说的那一番关于受创失忆的解释，竟也不像是在撒谎，难道真是自己错怪她了？

  石秉荣看向韩氏，韩氏觉，微微低头。

  事实上，她也在偷偷打量石聆，只不过她心中的震撼可比石秉荣强烈得多，说是惊涛骇浪也不为过。这是她当年送去家庵的那个傻子吗？她记得那傻子当时口不能言，连走路都要人扶着，不然就会跌倒，怎地如今不禁会说话了，还学会做生意了？这丫头看起来十分激灵，加上她那些个朋友，怕不是个好相与的，韩氏默默算计，得快些将这丫头嫁出去，绝不能留在石家。

  见石秉荣态度有软化的迹象，韩氏装作无意地道：&1dquo;哎呀，琮秀，你那朋友的马车还在后面跟着呐，这&he11ip;&he11ip;可不好，等到了镇上，有碍你的名声。”

  石秉荣一经提醒，火气又被燎了起来。

  是了！可不是和男人厮混来着？不然那个对他叫嚣的臭小子怎么会一见石琮秀上了马车，二话不说地也上了马车在后面跟着，一路跟到唐明镇来。

  &1dquo;他准备跟到什么时候，真是丢人现眼！”

  石老爷这话显然是对石聆说的，石聆对石秉荣话语中的厌弃充耳不闻，只淡淡地道：&1dquo;若父亲不喜他跟着，女儿便下车去和他说。他是女儿生意上的合伙人，大概是怕女儿甩手走了，让他不好收场。”

  石秉荣没想到石聆会认真回答，且理由也合情合理，心头的不满顿时又平息了一些。石老爷干咳一声，道：&1dquo;原来如此。等到了地方，你与他解释清楚，叫他离去。”

  &1dquo;是。”石聆道。

  见女儿态度如此恭顺，很是把自己放在眼里，石老爷心中又舒服许多，不再逼问。以前闺女是傻的，好赖不分，好坏不懂，也就算了，如今怎么看都是个端庄有礼的大姑娘，想起自己的所为，石老爷多少也有些心虚。是以一路上，尽管韩氏一再煽风点火，石老爷都未加理会。

  到了唐明镇，已是傍晚时分。

  石家人下了马车，石老爷率先进了门，韩氏走到石聆面前，亲昵地道：&1dquo;阿秀，这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石聆垂眸，对韩氏的殷勤视若无睹。虽然对石老爷转变了态度，却依然不愿意开口称她一声&1dquo;嫡母”。

  韩氏笑容一僵，咬了咬牙，勉强扬着嘴角，高昂着头进门了。

  石聆没有立刻进门，而是转过身，等后面的马车跟上。

  &1dquo;秀秀！秀秀！”没一会儿，赵幼贤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路小跑到石府门口，&1dquo;怎么样，他们没欺负你吧？”

  见石聆的脸还透着红肿，赵幼贤抬手去碰，石聆却是一闪。

  &1dquo;秀秀？”

  &1dquo;你回去吧。”石聆道，&1dquo;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不必牵扯进来。”

  赵幼贤脸色微变，他审视了石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抬起一根手指，对着石聆点了点：&1dquo;秀秀，你又在想坏主意。”

  石聆抬眼瞄他一下，没有说话。

  &1dquo;我早看出来了，每次你露出这种表情，就有人要倒霉。”赵幼贤了然地道，&1dquo;好，听你的，我回去！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秀秀也尽管差遣。毕竟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说什么也不会让秀秀的鞋子沾了水。”

  石聆有些意外，她似乎第一次认真审视赵幼贤，又好像在无声地指责赵幼贤在说什么疯话。半晌之后，就在赵幼贤自己都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些怀疑时，却见石聆的唇角忽然微微扬起。

  夜幕降临，石聆的眼睛却晶亮，她竖起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个无声地&1dquo;嘘”。随即在赵六的怔忪中，盈盈一福身，如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迈步踏入石府。

  赵幼贤愣在原地。

  ——多谢。

  方才，她的口型分明这样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存稿箱的时候手一抖点了直接表，算了就吧。

  明天加班，不一定有时间，提前更了。

  大周六的，就我一个人加班。QaQ

  求安慰。

  ☆、哥哥

  石聆进屋的时候，石老爷已经在花厅内久侯。韩氏立于石秉荣身后，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这女人也不傻，知道她和石琮秀之间已经不可能和解，便也不再装那白莲花的样子。

  这样最好，大家都舒服，省得一个笑得脸疼，一个看得心累。

  石秉荣放下茶杯，道：&1dquo;事情都处理好了？”

  &1dquo;好了。”石聆颔。

  石秉荣点头，随即道：&1dquo;你许久没有回家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