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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杭有点小惆怅，他讲了那么久，口干舌燥，到末了易飒也没夸他一句，反而把丁碛拉出去说话。

  他以前看丁碛，总觉得是个偷窥狂、不像个好人，今天怪了，觉得他一表人才，成熟稳重，往那一站，跟易飒还挺配的。

  宗杭悻悻的，不过很快又兴奋起来。

  至少自己帮上了忙，立了功了——易飒听他说话时，一直很专注地看着他呢。

  宗杭心里美滋滋的，下意识以手托腮。

  一支之下，剧痛无比，瞬间反应过来：不对，被拔了牙，他半边脸是肿的!

  心情刹那间跌落谷底：他没什么优点，也就一张脸能看了，他还给易飒看了个肿的。

  ***

  易飒一直没说话。

  她点了根木烟枝，抽了会才想起丁碛：&1dquo;要吗?”

  丁碛笑笑：&1dquo;不用了，抽不惯。”

  易飒嗯了一声，自顾自想自己的事，过了会皱眉提醒他：&1dquo;往里站点，别又被拖下去。”

  丁碛看了看脚下，是离边沿太近了。

  他往里挪了挪。

  易飒把烟枝绕在指间，终于入了正题：&1dquo;听了这么多，怎么想的?”

  丁碛说：&1dquo;暂时还没理出个头绪，你呢?你对这种事，应该比我了解。”

  易飒沉吟了一会：&1dquo;听说过养尸地吗?”

  丁碛点头。

  国内有些恐怖小说里，把&1dquo;养尸地”写成是人埋进去了会变成僵尸的地方，其实不是：中国这么大，各地的土壤、土质、地气、干湿，以及地下的化学元素含量等等，都千差万别，尸体埋进去了，状态自然会不一样。

  在大多数地方，尸体都遵循自然规律，先腐烂，白骨化，年头再久点，骨头都会风化变脆。

  但总有一些地方，近乎诡异：比如尸体埋进去之后，指甲和头继续生长，再比如不烂不腐，面容栩栩如生。

  易飒说：&1dquo;我怀疑这大湖底下，有养尸囦。”

  养尸囦，其实就是水里的养尸地，&1dquo;囦”（yuan）字，音义都通&1dquo;渊”，寓意&1dquo;水中之水”，古本义是&1dquo;打漩涡的水”。

  丁碛抬眼看她：&1dquo;怀疑?你就住这大湖上，你不知道?”

  易飒冷笑：&1dquo;你也不看看这大湖有多大，你住黄河边上，黄河底下的事，你都摸清楚了?”

  她语气里有点不耐烦，觉得丁碛这人的智商，大概打1996年起就没提高过。

  养尸囦很难找，直白点说，它是&1dquo;水中之水”，去水里找水，就跟在土里找土一样，都是特别艰难的事儿。

  水鬼三姓有个确定水下某个范围是不是养尸囦的法子，就是放鱼。

  鱼在水下游，遇到养尸囦，是会掉头或者绕过去的——水下不比土里，水下来来去去的活物多，容易啃尸，养尸囦比养尸地的要求高：不但要保证沉进来的尸体不腐，还得能够不受鱼类等活物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