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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这个架式，本来还想算了的，现在不说倒是不行了。只好笑道：&1dquo;我想问你件事qíng。”我做了个请他坐下的手势，然后又看着四阿哥笑请他坐下：&1dquo;绝非顾虑四王爷，只是刚才不知如何启口，所以有些犹豫。”

  两人坐定后，都是看着我，我紧了紧嘴角，笑看着十三说：&1dquo;这次随皇上去塞外，我见到了敏敏格格！”十三一听，脸上怔了一下，微微蹙着眉头，四阿哥却是带着笑意侧头看向他。

  我看着十三蹙着的眉头，心头有些凉，但还是接着说：&1dquo;你对她&he11ip;&he11ip;啊？”我话未完，十三已经站了起来，四阿哥抿嘴而笑，看了看我，又看向十三。

  十三看着四阿哥：&1dquo;我们走吧！”说完想走，四阿哥坐于椅上未动，伸手拉住他，笑道：&1dquo;话还未说完，gan吗急着走？”十三有些跳脚，看看我，又看看四阿哥。苦笑一下：&1dquo;这风水转得也太快了，才一会的功夫就轮到我唱戏，你们看了？”

  说完坐回了椅子上，我掩嘴而笑，原来也有让十三想溜的事qíng呢！十三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1dquo;问吧！不就那么点子事吗？也值得你们揪着不放？”

  我敛了笑意，叹道：&1dquo;敏敏的心思，即使未说，你也肯定是知道的。那你呢？”他问：&1dquo;她和你挑明了？”我点点头。

  十三默默出了会子神，凝视着桌上的书说：&1dquo;糙原上的好男儿多着呢！她不用在我身上白担这些心思。”

  一时，大家都静默下来。其实不是没有料到的，敏敏虽好，可只怕并不是十三想要的。想着糙原星空下她璀璨的笑颜，想着从此后她也会知道虽贵为公主，可天下仍有她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想着她可能的心碎、蒙尘的娇容，还是难过不已。

  忍不住说：&1dquo;敏敏格格是个很不错&he11ip;&he11ip;”十三截道：&1dquo;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也说起糊涂话了？她就是个天仙，若不对我的心，又何必多说！”

  我轻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1dquo;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

  十三站起，举步而行：&1dquo;走吧！”四阿哥随他起身而出，我忙俯了身子恭送。四阿哥出门后，转身替我把门掩上，一面说：&1dquo;虽不是大病，可自个上点心，伤筋动骨最忌落了病根！”我刚想抬头说谢，门已合上。

  第四十二章

  脚伤还未好利落，康熙四十八年已是最后一天。斜歪在榻上，凝视着跳动的烛光，独自枯坐。&1squo;笃笃’几声敲门声，玉檀带着寒气推门而入。随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忙回身掩住了门，一面缩着脖子嚷：&1dquo;好冻呀！”我纳闷地问：&1dquo;今日不是你在前头伺候吗？怎么宴席还未结束，人就回来了？”

  她一面搓着手在暖炉上烤着，一面侧头笑看着我说：&1dquo;特意央了李谙达让秋晨替了我。反正她正好想凑这个乐子呢！”

  每年除夕宴席上近前伺候的人都会得些赏赐，又有机会见着平日不可能见着的人与事。玉檀为了来陪我，竟然特特地推了这些。心中感动，叹道：&1dquo;我自个呆着，也不觉得孤清，何必还为此去求李谙达呢？倒是白白欠了个人qíng！”

  她烤暖了手，拿了食盒打开，笑说：&1dquo;我备了些好吃的。今儿晚上我们一面吃喝，一面聊天，也好好过个年，岂不是比伺候人自在快活？”

  她把杯盘在炕上的几案上摆好。又往熏炉中添了一小把百合香，两人半靠着软垫，自吃自饮起来。过了半晌，我还是没有忍住，假装不经意地问：&1dquo;我姐姐可进宫了？”玉檀低头吃着菜说：&1dquo;恩！还有八阿哥，八福晋都在呢！不过大概是因为病好不久，八阿哥看着jīng神不大好！脸上没什么血色。”我端起酒，一仰脖子，狠狠地灌了下去，又有些呛着，侧着身子低声咳嗽起来。

  ――――――――――――――――心中担着心事，昨晚上幷没睡好。玉檀因昨夜让秋晨代了班，今日早早就出门代秋晨当值去了。听得玉檀掩门的声音，我也快快地爬了起来。洗漱妥当后，打开箱子，取出历年来的信，手指轻轻滑过每一封的信，凝注半晌，有心想打开再看一次，可狠了狠心，还是拿了宣纸全部包好。

  眼光扫过压在箱底的玉兰项链，也拿了出来，心中想了想，走到桌边，提写了封信。不想费功夫去想那些文言文的行文措辞，索xing就想什么写什么，反正我只要他能看懂就好。

  &1dquo;奴婢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四王爷看了奴婢的字和信，也就知道，算不上有文采。长得也许还过得去，可紫禁城里容貌出众的姑娘多得是，奴婢也不算拔尖的。现在奴婢尽心服侍皇上，等到年龄放出宫后，奴婢自会离去。奴婢这辈子是不打算嫁人的了。以前奴婢行事失常，欠缺考虑，给王爷造成很多误解。只能跪求王爷见谅。奴婢既然已下定决心孤身一人，不想婚嫁，王爷也无谓在奴婢身上白花心思。”

  写好后，仔细读了一遍，琢磨了下，撕了，重写过：&1dquo;&he11ip;&he11ip;等到年龄放出宫后，奴婢自会离去。额娘因生奴婢而早早去世，常恨此生未能尽孝。奴婢这辈子是不打算嫁人的，只想伴着青灯古佛，为母亲念经祈福。以前奴婢行事失常，&he11ip;&he11ip;”

  拿了信封，把信和项链都放进去。漠然地看着桌上的东西。他们若来，一切归还；若不来，那他们就是放手了，另寻了机会还于他们。忽地想起手上的镯子，忙往下掳，试了几次，却未成功，摸着玉镯子，心神恍惚。

  轻轻敲门声传来，忙收拾心绪，起身开门，一面想着是小顺子还是方合呢？一面开了门。

  &1dquo;姑娘吉祥！”方合利落的打了个千，一面起身一面从怀里掏了信出来。我笑着接过，&1dquo;公公稍等一下，我有些东西想麻烦你转jiao。”方合微微一愣，忙点头答应。

  我进了屋子，凝视着手中的信了一会的呆，打开桌上的宣纸包，把信原封不动地和其它信放在一起，重包好，拿了浆糊封上。

  转身出屋，递给方合，笑说：&1dquo;麻烦公公了！”方合一面把纸包揣好，一面陪笑说：&1dquo;不麻烦！不麻烦！”说完，打了个千，匆匆而去。

  我依着门框，定定站着，看他身影消失。心中一遍遍重复着&1squo;从此后再无瓜葛，从此后再无瓜葛，&he11ip;&he11ip;’

  直到午膳时分，仍然不见小顺子来，我心想，这倒也好，他撂开了手，从此后大家都清静。正琢磨着如何把项链退还给他，&1squo;笃笃’敲门声响起。

  心中一叹，去开了门，小顺子笑嘻嘻地请了个安，&1dquo;给姑娘送东西来了！”

  我接过，仍旧笑道：&1dquo;麻烦公公稍等一下，有些东西烦请公公帮忙转jiao一下。”说完半掩了门，转身进了屋子。

  打开手中地狭长小木盒，一根通体晶莹，似有波光流动的羊脂玉簪。雕琢成一朵盛开中的木兰。我懒得再细看，将它丢进起先的信封里，仔细封好。出屋jiao给了小顺子。看他接过装好，我反身关了门。

  背抵着门，过了很久，似乎才突然回过神来，想着年的第一天，一切都结束了。深吸口气，挥舞着拳头，对自己大声吼道：&1dquo;年气象！”

  吼完，决定开始收拾屋子，既然活着，就应该努力让自己过的好一点。爱qíng失败！伤心一时可以，颓废一时可以，但为了一个没有选择自己的男人搭进去一生一世就没有必要，不能从此生活就是黑色！我的身体年龄才十八岁，没有爱qíng，还可以有很多别的事qíng，再过几年也到年龄放出宫了，等出宫后，我可以自己去塞北看大漠落日，去江南看烟雨蒙蒙。当年一直想去青藏高原和云南旅游，可都未能实现。在现代时，有时间没钱，有钱没时间，现在我钱有大把，随便拿套饰去卖也够挥霍一段时间，为何不趁此机会去过过理想中的游子生活呢？

  自从来了古代，就一直围着紫禁城打转，以后可以笑揽风月，卧看红尘，游大江南北，jiao天下英雄！岂不自在？前面还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事qíng等着我呢！

  一面想着，一面笑着，一面手脚不停地整理着屋子，可眼泪却还是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止也止不住。

  第四十三章

  二月的午后，和暖的阳光照得屋子通透明亮。

  我坐在桌前翻阅苏东坡写的《次韵曹辅寄壑源试焙茶》、《试院煎茶》几关于茶的诗文。玉檀一旁坐于榻上在手绢上绣花。两人静静地各自gan着手头的事qíng。屋中流动着闲适恬淡的气息。

  玉檀搁了绣花绷子，走到桌边，给我换了杯茶，又给自己也换了一杯，笑看着我说："会读书识字的人就是不一样。"我正读得满口含香，头未抬，随口问："怎么不一样了？"她站在我身边说："姐姐总是气定神闲的，照说芸香姐姐她们都比姐姐先入宫，又年长，出身也不低。可往姐姐身边一站，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高低。"我搁下书，喝了口茶，笑睨了她一眼说："别光说好听话了，有什么正经事qíng就问吧。

  玉檀嘻嘻笑了一会子，问："这次皇上去五台山会带谁去呢？"我抿嘴一笑说："原来是有人担心不带她出去玩！"玉檀努了努嘴，说："皇上难得去一次五台山，上次还是四十一年的事qíng，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呢！"我复拿起书，笑说："这事我做不了主，不过若李谙达问起，我一定荐了你！"玉檀笑嘻嘻地说："好姐姐，多谢了！"，转回了榻边。

  我目注着书，脑中却在想，这次康熙去五台山，命太子爷、三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跟随。我若能不去，就不去，避得越远越好。

  出宫在外，不比宫里，见面机会大增。虽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我还是不能做到真正视他为陌路，我需要时间去淡化一切，让曾经的涟漪平复。

  转而又想到四阿哥，本来还担心四阿哥对那封信的反应，但现在看来，他没有任何反应，应该也是心淡了。心中低念一声-谢天谢地！-

  ―――――――――――――――――――――太子爷、四王爷、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和十四阿哥都在，正陪康熙笑谈着上次去五台山的事qíng。

  我把茶盅轻放在桌上，康熙顺手拿起，掀盖子轻抿了一口，笑看着我说："前次去五台山时，若曦还没有进宫吧？"我躬着身子笑回："正是！奴婢是四十二年进宫的，正好晚了一年。"康熙看着李福全说："这次可带了她？"李福全瞅了我一眼，我赶忙回到："因为前段时间身子一直不大好，告了一段时间的假，虽说现在已经行动无大碍了。但是出门在外，服侍的人本就比宫里少，所以还是怕一时照顾不周全。不如让玉檀随了去。"康熙沉吟着看了我一眼，叹道："病了那么久！人现在看着连衣服都撑不起了！"转而看着李福全吩咐："让她留在宫里吧！"我忙跪下磕头："谢皇上恩典！"康熙笑道："好好调养！想吃什么就让王喜去吩咐！赶紧好利落了！不然你也没jīng神好好服侍朕！以前冲茶，糕点都时有意，现在不要说意，连平日对答都没有以往那么机灵，看你jīng神不济，朕就不罚你了！"说完抬抬手，让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