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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物从其类（第2页）

“即使是这样，你又怎么证明刚才的他们身上背了小鸟？”

“风会告诉我的，别说海鸥就是射过来的箭都能看个一清二楚呢。”他认真地说。

“怎么可能。”

“可能的，只需要一点点天赋，还有用心。我不是说过了吗，用你的心驱动你的眼睛，锁定一个目标以后牢牢咬住他，别让他从你的视线中离开，用这个办法我甚至能数出一段距离里海鸥翅膀拍了几下。”

他说得很诚恳，但内容太匪夷所思。我想再问他几句，可是耳朵忽然刺痛了一下，一个银灰色的影子从我左脸飞过去，我什么都没看到，但左耳却出现了一道伤口。

我捂住左耳四处张望，但这里除了他以外谁也没有。他看我这样笑着问：“流血了吗?还是没流，刚刚还是有受伤的对吧？”我不解地看着他，右耳又忽的刺痛，伤口比刚才深些一点血珠飞了出去。

“这次看清了，确实有流血呢。”那个男人扬起头对我笑着，他的嘴角咧得很长，就像一条伺机待的蛇。

“虽然不太明白，不过是你干的吧，”我捂着耳朵瞪着他，“我没在船上见过你，你是什么人？”

“现在关心我好吗？下一波就要来了。”

我赶紧定神，刚才刺伤我耳朵的东西确实被我看到了一丝影子，并不是完全不可见的，能做到这种事说明那东西很小，还很快，是虫子吗？有这么听话的虫子吗？不可能，是某种武器，而且是无法一击致命的武器，既然如此，只需要找到使用的方法就好，可是他一直就坐在那没动过。

我愣了一下，这个男人其实是动过的，就在他讲解海鸥飞行方式的时候，是他比作翅膀的手放出了那种武器。

“来了。”他轻声说。

又一阵刺痛，我的左手背上出现了一道血口，同时银灰色的影子从我右侧闪出，来不及避开了，我只能向上一跃，刺啦一声腰间的绳子被平平切断，那银色的东西被干扰了轨道从我眉前飞过，借这个机会看清了那东西的本来面目。

那是一片极薄的刀片，弯呈s型内侧带刃，在高运动中就只能看见一道影子。

“我还当你真的对自己的平衡性有信心才敢睡在栏杆上，原来只是把自己绑在上面而已。”

“巧了，我也以为你是什么有手段的绝世高人，原来只是个扔飞刀的杂耍。”

我们互相挑衅着对方，他根本没有动自然也没有破绽，站在空旷甲板上的我简直像个靶子。他的飞刀就像海鸥般盘旋难以追踪，而我要是太在意飞刀就无法防御这家伙本身的袭击，简直进退维谷。

“我不会偷袭你的，所以请全力去对付飞刀。我会站在这里，一步也不动。”看出我的顾虑，他认真地说，同时一抬手又放出两支飞刀。三支飞刀围着他旋转，不时迎面扑过来。

接着他伸手在衣服里掏着什么，我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奇怪花招，但他却拿出一个本和一支笔，很认真地写着什么。

三把飞刀在空中转了那么久，却始终没有慢下来。每次它们攻向我之后又会飞回他身边，比训练过的鸽子还听话。

我把一根竹竿踢进手里，实在没有像样的武器了。我双手握住竹竿稳住步子，比出剑术中最基础的姿势，来吧，这就是我的刀了！

“动作还算标准。”他面无表情地恭维，这种敷衍的称赞听起来更嘲讽，真让人火大。

他手指勾曲，两把飞刀立刻从我上空飞来，好快！但还能看见，我挥出扇形的一刀，却没有击中。

竹竿上没有任何触感，在刀片与竹竿接触前一秒它们忽然改变了航道刺向我的肩膀，刀片在我的肩上留下两个血口，还想沿着脖子进攻，我慌忙躲避，这才防住了第二下。

在飞行途中突然改变方向，这根本不符合物理规律！

“把注意力集中在刀片上，不要让它们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刀片的运动是有迹可循的，现在的度人眼还可以捕捉到。西泽……不，你更喜欢尤克里尔这个叫法吧？”他说着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捂着肩膀，手里的竹竿却不敢放下，知道我的名字并不奇怪，包括尤克里尔这个叫法在内，只需要稍微询问一下随便谁都乐于说出我的信息。这就是明星人物的待遇，无论好事还是坏事你都处在风暴的中心里；他是在向我宣告，我们之间的冲突并不是偶然，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是陶德派你来的吗？”

“你还蛮会猜的。”

“毕竟是异类，做出什么都不奇怪。那天我害他在陶荧面前丢了脸，也猜他会报复我。”我一横竹竿啪的一声，一枚刀片被弹飞出去，打着旋儿落到甲板上，“只是没想到他那么恨我。”

看见了，切切实实，在与他搭话的过程中我一直在集中精神去看，在注意力极度集中的时候确实看到了飞舞的刀片。在我的视野里它们重新从灰影变回有形，它们的度很快但运动是有规律的，一共就三到五种变化。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来头，可他并没有撒谎。

“哦哦。”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人从头到尾都让人厌恶爆了，尤其是这张好像什么都懂的脸。

“看来你初步掌握了，”他用笔敲着本子，“那加个呢？”

说着，刀片的度突然快了一倍，我四周突然出嗡嗡的震响，那是高移动的刀片在振动。

飞刀的度已经完全无法用肉眼捕捉了，视野中只有乱飞的灰线。我心里短暂的慌乱了一下，然后把竹竿横过来侧面一推——一枚袭来的刀片被成功打出去。

加以后的飞刀虽然不能再被看清，却会出声音，只要提前判断方向反击并不很难。

男人见状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一边嘟囔着不明所以的话：“反应力、判断力都还不错，动态视力也很敏捷。腕力……”他笔尖一顿，抬起一根手指，立刻有一支飞刀笔直朝我冲来，这一击比之前都要沉，我双手齐用才接下。

“中上。”他说着又开始写写画画。他不像个刺客，倒像个给我打分的老师。

我瞅准时机挑了一个正好可以把刀片反弹的角度挥棒，但回去的刀片刚到他面前就悬空停住了，然后又朝我飞了回来。这些飞刀听话得就像他的手足，宛如洛国话本里的御剑法术。

我架起竹竿围着他缓缓移动，摆出招架的姿势：

“你说过你不会动是吧？那站好了，我马上就过去揍烂你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