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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禮不可廢。而且，這聲大人也當不起，我們是公主的屬官，公主不必如此客氣。」王召拱手謙遜地說。

「坐吧，我就開門見山吧。近日，本公主遇到一個大師，他夜觀天象，看到了國之禍患。我如今夜不能寐，一合眼就會做噩夢。」

顧青選修過心理學，她知道如果要讓人心理上對一件事情足夠重視，就需要把最惡劣的結果先拿出來，震懾人心。

果然三個屬官一時駭然，周銘急切地問，「有何禍患？」

「內憂外患。」

齊相也皺著眉頭，「何為內憂，何為外患。」

「大師算出來，朝廷有小人作祟，壓制君王，導致綱常紊亂。而草原的雪災會使邊關重起戰事。」

聽了公主的話，聯繫眼前的情況，三人先信了一半，他們覺得這大師八成是皇帝請的，而公主之前一直在宮中陪伴陛下，自然就知道了。

「那大師可曾算出來，對江山有多大害處？」王召也有些坐不住了，身子往前探。

「會讓國家內外交困，讓皇帝心力交瘁，而我等，也落不了什麼好。我還求了大師，幫你們也算了算。大師說，草原雪災，匈奴犯邊，他們會逼迫公主和親……」

「什麼！那群蠻夷，他們也配！」周銘拍案而起。

「公主有駙馬呢！怎麼能？……不過前朝也有過，為了和親，逼著已婚的公主休了駙馬，遠嫁。」齊相來了個自問自答。

「聽我說完，」顧青繼續講，「我被逼和親，逼迫我的人有宗室，也有朝臣，多是文官。王召隨我去了匈奴，做了使者，卻……身染重病……」顧青說不下去了，抬眼看看王召，當著人面說你將來怎麼死，好像有些彆扭。

「公主不用說了，屬下明白了。」王召為顧青解了圍。

顧青再看一眼齊相，齊相一個激靈，估計自己下場也怎麼好，不然公主不是那樣的表情。

「匈奴人毀諾，要攻打我朝，齊相和段成拼死護我出逃。我被叛國的守將一箭穿心射死……」

三人聽到這裡，齊齊抽了一口冷氣。

「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至於周銘，留在了府里，只是每次捎書信與我，都大費周章。好像，也是處處被人掣肘，十分不易。」

話說完了，屋子裡一片寂靜。

顧青看著三人都面色凝重，顯然是信了。古人本就對命數、星象篤信不疑，這下，他們沒法安心過日子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還好大師及時算出來，如今不是沒有轉圜之地，只是，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各位有何高見？」顧青不動聲色，等著他們回答。

第6章公主不和親5

周銘提議說，「我們幾個人都是些芝麻小官兒，人微言輕，先帝有安排顧命大臣三人，不如告訴他們？」

顧青搖頭，「大師算出來的結果，這三人中，唯有耿將軍是忠心的，奈何一介武夫，不懂治國。常常被宰相和柳尚書耍得團團轉。而宰相和尚書早年是有些過界，先帝還以為安排這兩人做顧命大臣，好歹能互相牽制。可是後來二人為了利益，冰釋前嫌，結黨營私，若不是耿將軍在，他們能把皇帝架空。」

齊相都愁了，「那這三人竟然都不可以商議嗎？」

顧青問王召，「可有朝中眾臣及其家眷的情況嗎？」

王召點頭，「為了應付日常往來，小臣曾經繪製過一副長卷，上面有朝臣和家眷的詳情，這就取來。」

看過王召飛取來的長卷，從王公貴族到四品以上官員、誥命，都在上面，有調整的就批註在旁邊，十分詳細。

顧青欣慰地笑了，「不錯，我們這就看看，這些人里有多少可用，有多少可以拉攏，有多少會是我們的勁敵。」

四人商議了幾個時辰，討論得熱火朝天。期間，婢女提醒吃飯，他們都顧不上，最讓三位屬官驚喜的是，他們的公主長大了，不再是以前天真爛漫，只知風花雪月，不知人間疾苦的嬌嬌女了。

公主很有主見，也能採納他們合理的建議，而且，公主居然很懂謀略，出口成章。齊相都覺得慚愧，公主何時變得如此淵博了，自己以前竟然一無所知，自己這屬官當得真不稱職。

而王召卻有些難過，先皇和先皇后在時，公主逍遙自在地活著，如今父母過世了，公主就被迫長大了。

「為今之計，最好是離間宰相和尚書。尚書品級低宰相一級，若是二人平起平坐，又當如何？」顧青微笑著問屬官。

「可是如何平起平坐？」王召算是熟悉官制的，他都想不通。

「我朝歷來只有一相，若是設立左、右二相，尚書升任右相，與左相品級相當，到那時柳思明大人何必再跟著宰相李仁府呢？」

聽了顧青的話，王召茅塞頓開，「妙啊！我怎麼就想不到一國二相！」

齊相也鼓掌相慶，放佛已經勝券在握似的。

但是周銘卻有顧慮，「可是宰相能同意嗎？而且縱觀青史，也無次先例啊！」

顧青搜索了一遍公主的記憶，確實，這個世界裡，好像各個朝代都沒有過左相、右相的說法。

不過，顧青很有信心，「

位極人臣的利益，不信他柳思明不動心。更何況，我們也有理由，先帝託孤的顧命大臣，只有柳大人不是一品，三位大人既然都是顧命大臣，品級不同，如何商量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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