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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之庆还是重复那句话：&1dquo;我真的没有什么可招的。”

  李警官对孙警官和旁边那个姓廖的警官说：&1dquo;这个挺顽固的，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会落泪的，先把他带下去！”

  &1dquo;是。”

  门口进来一个警察，把袁之庆带走了。

  孙警官：&1dquo;刚才那个同进原来不是说他们的组织叫&1squo;反共救国军’的吗？怎么又变成&1squo;挺进救国军’了呢？”

  廖警官：&1dquo;不是西江公社那个小子招出来的吗！这个同进前年结的婚，老婆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双胞胎，小日子过得挺有滋味的。谁知给叫了进来，经过几次攻心战后，知道了厉害关系，问他什么答什么，只想早点出去，谁知越说越糊涂了！”

  孙警官：&1dquo;那他怎么知道有个&1squo;挺进救国军’的呢？”

  廖警官：&1dquo;那是他糊涂了，把西江公社那个小子带来一对质，他就招了。”

  孙警官：&1dquo;这不成了诱供了吗？”

  李警官：&1dquo;你也糊涂！这些反革命一个个都是死硬派，你想要他老老实实的招供啊，哼，休想！一个个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顽固派！”

  孙警官：&1dquo;这倒也是。不过，我看这个姓袁的好象不象是派遣特务。你说，他放着国外好好的生活不过，跑到我们这儿来是何苦呢？又没有深仇大恨&he11ip;&he11ip;”

  李警官：&1dquo;这你就说错了，来举报的人强调的就是他放着国外好好的生活不过，跑到我们这穷山沟里来，肯定是有任务的，这种资产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身上先天就有右派分子的血统，他可能对共产党真心吗？他们跑到那深山老林里，不是为了跟境外联络又是为什么呢？”

  孙警官：&1dquo;这我就弄不懂了，难道他回来的时候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要搞山林普查的吗？”

  李警官：&1dquo;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这个案子结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上头说要抓几个反攻大6的特务，现成送上门来的特务，我们把他放了，完不成计划，你不想回家过年啦？”

  孙警官无言以对，半晌：&1dquo;那——那个郝局长又是咋回事呢？他一个苦大仇深的老革命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司令了呢？”

  李警官：&1dquo;这我们就管不了了！反正上头布置的任务我们总不能不完成吧？听说城市里前几年反右斗争也都是这样有指标的，要不然，怎么能把那些隐藏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揪出来呢？我说老兄，你是怎么啦，你的屁股可不要坐错地方啊！”

  孙警官委屈地：&1dquo;我&he11ip;&he11ip;我只是问问罢了!”

  李警官:&1dquo;幸亏你是三代贫农出身，啊，要不然，有你好看的！糊涂！没有阶级立场！”

  孙警官虽然对郝局长的案子同李警官很有分歧，但是李警官这么一说，他也就连忙刹车不敢再问了，孙警官虽然出身贫农，可是，他却有个&1dquo;右派分子”的伯伯。58年的时候，中央原定58年粮食产量3o;大辩论”开路的，谁把指标定得低了，就有可能被打成&1dquo;右倾保守”而被&1dquo;拔白旗”，因而各地的的指标越报越高。高指标无法达到，就只好浮夸虚报&1dquo;放卫星”。58年6月8日时有报纸报道了一些地方小麦亩产21o5斤的&1dquo;卫星”，到o;。当时，县里要求各大队上报粮食产量，如果按实际产量报的话，1ooo斤都难上，可是，别的生产队都报了5ooo斤，伯伯是个老实人，心想&1dquo;枪打出头鸟”，报得太高了，以后，追查起来责任难负，还是少报一点吧，他就报了4ooo斤。结果，第二天，县里就把他当作&1dquo;右倾保守”的典型给抓了，而且一撸到底，撤消了他的大队书记职务，开除党籍，在大队监督劳动，一天只给一半工分。农村里不知道什么右倾保守，只知道有&1dquo;右派分子”这样一个称号，所以，都说他是&1dquo;右派分子”。紧接着，在1959年到1961年的三年自然灾害中，一般人家中都揭不开锅了，他的家里更是不堪设想，实在过不下去了，他的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了他。现在，他伯伯还是孓然一身，生活上还不时要孙警官的父母接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现在李警官这顶帽子一扣上来，孙警官知道其中厉害，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溪北乡中心小学的办公室里，丽珠和周凤在说话，最远处一张办公桌上，一位年轻男教师在批改作业。

  周凤：&1dquo;丽珠姐，我想到收审所去看看之庆。”周凤说着，眼泪就珍珠似的成串挂了下来。

  丽珠：&1dquo;快别这样，不要让人看见了。”

  周凤点点头忍住了，用手背擦去了眼泪。

  丽珠：&1dquo;周凤妹，你听我说，我托人去问过了，公安机关拘留犯罪嫌疑人的羁押期限最多不得过3o天，所以，你别慌，之庆最多不过一个月就能回来的。”

  &1dquo;真的！丽珠姐，你真好！你都想到我的心里去了。”周凤一边说一边使劲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那几滴眼泪还是顽强地流了出来，周凤又用手背擦去了眼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