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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異心敗露（第1页）

當時的柯翔，根本就是身體的直接反應：他緊張在意地環顧了四周，但就是沒有抬頭去看柯清雲剛才看去的方向。

「我幹嘛？當然是打招呼啦。——反倒是你。你這樣警惕、緊張，生怕別人認出你的樣子，你這才是明擺著在『告訴』這裡的所有人——你就是心裡頭有鬼！」

說話的時候，柯清雲已經掙脫開了柯翔那不敢用力的對她的束縛。

好在，柯清雲到底還是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刻意要去吸引頂樓的對方的注意，就只是特地再抬頭去看了剛才的方向。——而此時，那人已經不在那兒了。

「哎——」柯清雲狀似不無遺憾地長嘆了口氣，但是她的眼中卻絲毫沒有半點兒的遺憾、失望。

倒不如說，她此時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切都盡在她的預料之中？

「真可惜，」柯清雲故意用只有近在她身旁的柯翔才能夠聽得見的音量，似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難得見到了鶯歌樓樓主的真容，他就這麼走了？還真是個很能磨人性子的傢伙呢……」

柯翔自以為是耳尖的一下聽出了其中的貓膩，就隨即追問柯清雲道：「這麼說，你早就知道蘇雲暢長什麼模樣？」

即便是柯翔，他也只是知道，當初，就在蘇立文的嫡長子蘇雲鋒被先帝賜婚做了駙馬之後，蘇立文很快就收回了蘇雲鋒原本掌管的他們蘇氏一族的幾乎所有的主要生意，嘴上的意思是要蘇雲峰就此安心、乖乖的當他的駙馬……

另外，幾乎就是同一時間的，蘇立文親自重調配了不少人手，並且此舉很快就顯露了他的用意：

蘇立文時隔2o年，突然叫回了被他自出生後就扔到蘇氏祖宅那邊，讓他自小就在那邊生活、長大，並且限制他的行動範圍，以致在此之前，他從未離開過祖宅，更從未見過他這個父親的蘇立文的嫡出次子——蘇雲暢。

——蘇立文就是想利用蘇雲暢儘快頂替了蘇雲鋒原本在蘇氏的位置，接替蘇雲峰充當幫助他平衡蘇氏各分支之間的利益矛盾的「二把手」。

而蘇雲暢呢，即便是在祖宅那兒等了足足2o年才突然有了機會得以進京、見到蘇立文，並有機會向蘇立文證明他自己的價值，但令人意外的：他一來就很快向眾人展現了——他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事實上，蘇雲暢不僅沒有讓蘇立文和其他之前還質疑蘇立文這樣的臨時抱佛腳的冒險決定、質疑蘇雲暢的能耐未必能勝任此項責任的旁支的長老們，還有身在京城的那幫才剛適應了蘇雲峰的風格沒多久就又面臨更換主子的一眾手下們失望，反而還遠他們預期的用了不過三月的時間，就以他自己與蘇雲峰截然不同的風格，收服了京城的一眾手下，得到了旁支長老們和蘇立文的認可。

結果，京城的圈子很快就淡忘了後來成了駙馬的曾經頗愛以大張旗鼓、搞大動靜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並讓自己出盡風頭的前鶯歌樓樓主蘇雲峰，取而代之的，他們越來越熱衷於議論如今的這位——神龍見不見尾，行蹤難測，手段難測，還經常是後果都降臨了才讓被對付的一眾當事人後知後覺到原來自己的所為早已敗露而自己之前竟然全然不知？！——像這樣的行事作風迥異於蘇雲峰、充滿了神秘色彩的現任鶯歌樓樓主，蘇雲暢。

直到現在，蘇雲暢擔任鶯歌樓樓主已經有五年多了，但多數人還是只能靠聽說個大概的來了解有關他的一些情況：

知道，蘇雲暢他不只是行事低調，而且他如今在情報界的分量，全是靠他這五年多來用實際行動說話而累積、塑造出的會讓他具有能不怒自威的威懾力的品牌效應。

還有就是，蘇雲暢素來行蹤不定，若想要不期而遇的遇見他，那概率最高的地方，不是京城的蘇府，而是鶯歌樓。

事實上，惹得眾人在意的蘇雲暢的特別之處還在於，自從「蘇雲暢」這個名字出現在了京城，進入了京城的名門顯貴們開始提及、願意結識、到熱衷聊及的話題的名單之列之後，——這五年多來，與蘇雲暢這個名字的「響噹噹」截然相反的，在現實生活中，真正識得蘇雲暢本人的真實容貌的，除了京城的蘇府內的那幾個主子和他們的幾個近身家僕、心腹之外，蘇府以外的，就只有現在的雁皇周允瑞，跟蘇雲暢是有著私下直接的往來的。

但即便是他們這些人，也少能夠見到他的。——就更別提其他人了。

就是生意夥伴，鶯歌樓的常客們，也少有能真正見到他的真容的。

這樣的蘇雲暢，就連柯翔自己在京城這麼久了都從未親眼見到過他，只是最近才好不容易弄到了疑似是蘇雲暢的畫像……

沒想，原來族裡竟早就不聲不響的得到了他確實的真容畫像？

還讓柯清雲輕易的就能事先了解了？

這樣看來，只怕柯清雲對蘇雲暢的了解程度實際是遠出柯翔原本所以為的的，就更不是他自己私下做的那點兒調查所能夠比及的……

「莫非，她這是在故意向我示威？為了要我今後在她面前能更安分些？」

柯翔心裡不免對柯清雲剛才的那番故意背後的用意——尤其是對他的可能的暗示——有了他自己的必要的警惕和擔憂。

此時，柯翔才第一次對眼前這個丫頭有了覺著應該平視的對待她可能對他產生的威脅所該抱有的基本的警惕。

柯翔心裡自有計較，同一時間的，柯清雲聽柯翔嘴上的問話，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著他的，毫不掩飾她對他會有此一問而感到的奇怪的直接反問他道：

「我會知道關於蘇雲暢的近乎一切，有什麼奇怪的？——倒是你，你為何會有此一問？要在意我究竟知道多少？

「據我所知，這與你自己的主要任務無關吧？而我作為主執者，也沒有放權讓你了解這些……

「可是，你顯然是已經背著族裡私下偷偷暗查了蘇雲暢不少的事情呢。——竟然連少有人能見到真容的蘇雲暢的真容，你也知道了？」

若質疑他的換作是別人，柯翔一定會矢口否認，或者是毫不在意，也可能還會因此而自覺勝過了對方一籌而獲得到那點兒的優越……但是，當他此時實際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柯清雲，而且看到柯清雲那眼神分明就是早已知曉了他背後做的那一切小動作……

那他現在最明智的選擇，就只能是選擇沉默。乾脆什麼都不說。沒有否認，但也不算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