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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第1页）

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呢？

面对昔日恋人的质问，巫女的第一反应，不是甩开物部尚纪的手，而是下意识的恍神。

两人幼年时便相识相知，哪里会不清楚对方反应的含义，因此物部尚纪不去管在座的其他人怎么想，他难掩心中愤怒，语调也越激动起来：

“说一起放弃继承人身份的是你，定下约定去另外一个国家隐姓埋名的是你，说……爱我的人也是你，那么为什么？一言不就离开我？我在那里傻等了十天，从白天到黑夜，幻想着你或许是暂时被什么事情牵绊住，迟早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直到我被带回家里才知道，你选择了放弃我成为‘王’，回答我！为什么啊！”

桫椤制止了打算上前的护卫，用熟稔又平淡的语气，平静的说道：

“好久不见了，物部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孩子脾气呢。如果一定要问为什么，我的回答是，因为物部君始终愿意做个单纯的小孩子，这样很好，本就是你该走的路。而我，早已经是糟糕的大人，没有资格去玩过家家游戏了。”

“……你把我们的以前，叫作‘过家家游戏’？”

松开了握着桫椤的手，物部尚纪的瞳孔陡然放大，他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又轻轻摇了摇头：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不可能，我不相信！”

“只听自己想听的，只看自己想看的，所以我才说，物部君始终是小孩子啊。如果这个问题困扰了你很多年，那么，我只能说，很抱歉。”

物部尚纪的嘴唇抖动着，看起来像是打算反驳什么，大殿门口一声清脆的“妈妈”，打碎了他坚持不肯放弃的幻想。物部尚纪眼睁睁看着，一个和桫椤容貌相似，有着浅金色的小姑娘，从大殿门槛处蹦蹦跳跳地扑进昔日恋人的怀中。

怜爱的亲了亲小姑娘的面颊，巫女对着物部尚纪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再说话，但是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小姑娘好奇的从母亲怀抱里探出头来，用湿漉漉的浅紫色眼睛打量着物部尚纪，歪着脑袋问了一句：

“大哥哥，你是谁呀？”

寥寥数语让年轻人本能般抓紧了胸口的衣服，他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眼前泛黑呼吸困难，在侍从们的惊呼和猿飞彦四郎的疾步上前动作中，年轻人的躯壳晃了晃，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雇主，在猿飞扶住物部尚纪的时候，千手心乐同样来到了年轻人的身边，及时地用医疗忍术为过呼吸的雇主做了初步处理。在神殿侍从指引着众人去偏殿休息时，走在最后的千手心乐迟疑了一下，和领头的猿飞彦四郎打了声招呼，终是掉转脚步，径直朝着巫女桫椤走去。

少女的反应似是在巫女的预料之中，因此后者拍了拍手，温声劝小姑娘先和侍从离开。等到神殿差不多清场之后，千手心乐叹了口气，不解的问道：

“作为忍者和外人，我是不懂你们鬼之国的习俗，但是物部这家伙吧，挺好打的，你告诉他实情，他也就老老实实回去了，让他保留记忆里美好的那个你，不好吗？何必一心做个坏人？”

“错了哦，小姑娘，我背弃誓约是真的，抛弃他另外生子也是真的，所以我就是坏人。”

“但是……你隐瞒了真实情况吧？是因为告诉物部尚纪，会引更大的问题？”

一面观察着巫女桫椤的面部表情，千手心乐一面试探道，

“或者换句话说。如果你们俩在一起，物部尚纪会死？”

神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巫女的神情没有变化，唯有瞳孔急剧的缩小又放大，千手心乐由此证明了自己的推测。

两位女性沉默着看向彼此，过了半晌，桫椤苦笑着认输：

“真不愧是那位大人的继承者，相当敏锐呢。我们鬼之国的巫女天生有一种能力，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未来。这样的未来通常跟生老病死相关，并且几乎都一一应验了。所以作为巫女，我能看到的是一个人的死亡轨迹。”

“我和物部尚纪相恋是必然，如果我们在一起，不论是我随他留在火之国，而是他跟我去鬼之国，亦或者我们另外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结局都是死亡，差别只不过是我们一起死，或者是他孤身离世。”

“在那群套着厚厚伪装的贵族中间，尚纪是唯一一个干干净净的存在，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他值得更好的未来。而我，作为鬼之国的巫女，有着独属于我的宿命。反正时间不会太久，所以我永远做坏人就好了，这样，尚纪君，能够永远做个好孩子。”

千手心乐张了张口，不赞同的问：

“你怎么知道，对他来说，最好的未来，不是直到死亡也不松开握着你的手？”

难言的苦涩从口中弥漫开，桫椤刚想回应“太迟了”，她浅紫色的瞳孔突然泛起一层瑰丽的幻彩色，无数与未来相关的碎片占据了她的视野，巫女徒劳的作着深呼吸，直到她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眼看着巫女脸色越来越差，千手心乐单腿跪下，准备用医疗忍术对前者展开救治，她刚伸出一只手，巫女毫无预兆的抓住少女的手腕。桫椤的额头全是冷汗，瞳孔里残留着一缕尚未褪去的幻彩，她急促的吸了两口气，一字一句对千手心乐道：

“你会死，你们会死，你会因他而死，或者，他会因你而死，你们……你们也不能分开，否则……否则，不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冷静一点！你的侍从呢，我叫他们过来！”

千手心乐努力安抚受到刺激的巫女，可惜对方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复念叨着“不对、不可能”，少女无奈之下，只得给了巫女颈侧一记手刀，直接将对方打晕。角落里的侍女听到动静，匆匆上前接过了自家巫女大人，领头之人欠身对着少女致谢，剩下的人带着桫椤离开。

眨眼的功夫，神殿内除了千手心乐外，再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少女抓了抓脑袋，对着空气出一声灵魂质问：

“那个……你们倒是来个人，给我带一下路啊？”

怎么说呢，能顺利和猿飞小队的其他成员汇合，还是多亏了距离不远，外加千手心乐对宇智波隼人查克拉的敏锐感应。少女本想把之前巫女的前后反应告知队友，但在对上竹马黑曜石一般的双眸时，她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宇智波隼人和物部尚纪有相似的地方，也有截然不同的地方，两人同样有着涉世不深的孩童一般的天真单纯，只是后者要更乐观开朗一些，因为他本身有着更多的选择。前者不一样，从战国时代的血与火里走出来的宇智波一族，赫赫声名之下是近乎遗传的悲观和偏激。

以宇智波隼人的性格来说，如果没有人劝导阻拦，在得知那些难以避开的死亡结局的时候，他恐怕只会选择牺牲自己，让千手心乐活下去这个选项。但是千手心乐并不信命，尤其是在经历柱间和斑的双双离世之后，即便前路坎坷，她也会选择一条，能让自己和隼人一起活下来的道路。

话又说回来了，作为忍者，不，作为人，死亡在所难免，所以千手心乐不打算用这些暂且没影子的事情，给宇智波隼人造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