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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没说她对我不好，我就是说说，你跟我吼什么？我太婆没了，我们府上没人了，我这么可怜，你还欺负我！”

  &1dquo;我哪欺负你了？”

  &1dquo;那你那么大声gan嘛？你不会好好跟我说？”

  &1dquo;我没欺负你。”姚十四垂着肩膀，声音低落：&1dquo;你太婆没了，我阿爹也算是没了，你们府上没人了，咱们府上也没人了，就咱们俩一对落难鸳鸯，我欺负你有什么意思？”

  &1dquo;那你以后也别到处沾花惹糙气我。”叶十二娘难得细声细气里还透着几分娇嗔，姚十四的肩膀垂的更低了：&1dquo;以后&he11ip;&he11ip;我凭什么沾花惹糙？从前有阿爹，有大哥，我想怎么着都行，以后&he11ip;&he11ip;咱们都得收收脾气。”叶十二娘一呆，直直的盯了姚十四半晌，突然一头扑进姚十四怀里，揪着他哭的几乎透不过气。

  年刚开衙没几天，满朝文武还没从先皇的丧礼、皇的即位大典和再忙也还得过的年等诸大事中脱出来，蒋鸿一份明折递进宫里，弹劾晋的福安王爷欺福安王妃娘家无人，将福安王妃嫁妆qiang夺怠尽，丢了皇家的脸面，更丢尽了仕宦百官的脸面云云，状元文自然非同凡，这一纸弹劾写的尖利无比刻薄无比，只把五皇子气的bao跳如雷，一面指挥着自己所有能挥得动的御史连夜写弹章，一面奔进宫里，抱着官家的大腿哭的满脸鼻涕眼泪，顺带蹭了官家满衣襟都是眼泪。他是把媳妇嫁妆用光了，可那嫁妆真不是他用了，至于用到哪儿去了，官家心里那是清清楚楚啊！

  可再清楚也不好公开了说，出于更加说不得的原因，官家态度暧昧的扣了蒋鸿的折子，由着蒋鸿和福安王爷各出高招、妙招、臭招、损招大打出手。

  孙六最早得到蒋鸿弹劾他们家姑爷的信儿，急急让人抄了折子，亲自揣了送进了福安王府正院。

  孙六看着李恬紧拧眉头翻完折子，忧心忡忡道：&1dquo;蒋爷那样的聪明人，怎么偏偏和咱们爷对上了？这岂不是得两败俱伤？姑娘得想个法子。”李恬低头瞄着手里的折子，两根手指捻着来回晃了好一会儿，将折子递给璎珞示意她烧了，这才抬头看着孙六吩咐道：&1dquo;这事暂时不用管，你只当没这么回事，从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孙六眨了几下眼睛：从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嗯，那就还怎样！孙六gan脆的躬身应了，垂手退了出去。

  傍晚，五皇子回到正院，李恬偷眼打量着他，眼圈微红，看起来却很是神清气慡，李恬心里又多了几分稳妥，带着直截了当道：&1dquo;听说蒋雁回上折子弹劾你了？”

  &1dquo;哼！”五皇子先忿忿&1squo;哼’了一声：&1dquo;是！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寻官家讨还你的嫁妆，他倒会瞌睡送枕头！聪明是聪明了，可惜爷就是不领他这份人qíng！”

  &1dquo;你寻过官家了？”

  &1dquo;嗯，痛哭了一场。”五皇子一点没有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的自觉，带着丝丝得意指着自己的眼圈：&1dquo;你放心，我早晚都给你哭回来！”李恬一只眉梢高挑，有些无语的看着五皇子笑道：&1dquo;除了哭回那些银子，你还有什么打算？还是就这么&he11ip;&he11ip;算了？”

  &1dquo;算了？”五皇子一声怪笑：&1dquo;让我吃他这样的大亏？做他的千秋大梦！他那龌龊心思我既然一清二楚！岂能容了他？他出手，我就得狠狠打回去！你放心，”五皇子见李恬眉头微蹙，忙解释道：&1dquo;至于官家那头，嘿，你放心，他巴不得呢，你看着吧，蒋鸿这折子，他必定留中不，由着我跟蒋鸿出尽招数，他好摘摘挪挪，好好理一理这朝堂。唉！”五皇子突然长叹了口气：&1dquo;蒋雁回是难得的聪明人，若不是心思过于龌龊&he11ip;&he11ip;”五皇子啧啧的几声，李恬斜了他片刻，收回目光，扬声吩咐璎珞摆饭。

  蒋鸿是极难得的聪明人，他也一样，既是这样，自己就犯不着多费闲心了。

  第三四八章神仙打架

  饭后，五皇子对着一堆折子节略皱眉，李恬拿着本闲书陪在旁边，翻了几页，困倦上来，连打了几个呵欠，扔了书，一边穿鞋一边呵欠道：&1dquo;我乏了，先去睡了，你自己看吧。”

  &1dquo;刚吃了饭，这会儿就歇下不好。”五皇子忙直起上身伸手拉住李恬衣袖道，李恬呵欠连天，拖着鞋摆手道：&1dquo;嗯，知道了，我不睡，就躺一躺。”

  &1dquo;那我进去陪你说话！”五皇子忙接了一句，李恬从五皇子手里拽出袖子，瞄了眼那堆厚实的节略：&1dquo;你这一堆的东西呢，屋里哪有地方放？我让璎珞陪我说话，你忙你的吧。”李恬边说边进了内室。五皇子拧眉瞄着那一堆折子，脸上的不耐烦渐浓，踌躇了片刻，深吸了口气，端正坐好，勉qiang看了几份就耐不下去了，gan脆扔了折子，两步窜进屋里，屏退璎珞，跳上netg上，一只手探过去搂住晕晕yù睡的李恬，另一只手在李恬腹部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笑道：&1dquo;还是陪你说话要紧，折子明天我起早看，恬恬，你说，咱们闺女睡着没有？”李恬正朦胧中被他惊醒，扭头看了他一眼重又闭上眼睛，她懒得理会他这种不着调的问题。五皇子掂着手指，小心的又按了两下，顾自一脸的神往：&1dquo;咱们闺女生下来，一定要长的象你，聪明象我，你说这得多惹人疼！以后长大了，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聪明，指定天下无双！”

  &1dquo;嗯，”李恬动了动，口齿有些含糊的应道：&1dquo;我觉得还是长的象你、聪明象我才能天下无双。”五皇子往下扯着嘴角咬牙道：&1dquo;你哪有我聪明？我这样的&he11ip;&he11ip;要不是皇子不能下场，轮得着他蒋鸿当这个状元？”李恬被这话呛的笑起来，困意没了，gan脆转过身面拍着五皇子的胸口笑道：&1dquo;我不是说你不如我聪明，可你那聪明是男人的聪明，女儿家要有女儿家的聪明，要是闺女，这聪明自然是随我最好，不过不管闺女儿子，这长相最好都随你。”五皇子横了李恬一眼，面带恼怒的&1squo;哼’了一声岔开话题：&1dquo;不管随谁，咱们的闺女那都是天下少有，我早就想好了！”五皇子眼睛里闪着兴奋之光，支起头，看着李恬郑重宣布道：&1dquo;咱们女婿，你说你挑就你挑，这我不跟你争，可亲迎那天，说什么也得给我好好唱几支小曲才准他进门！不光唱曲，还得舞上一回两回！”李恬听的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连眨了几下眼睛，&1squo;扑哧’一声笑出了声：&1dquo;你想的&he11ip;&he11ip;真是长远，你明天寅正就得出门上朝，哪还有时候看折子？如今皇登基，正是励jīng图治的时候，你若懒散的太过了，当心官家生气收拾你。”

  &1dquo;他哪会为了这个生气，”五皇子嗤笑一声：&1dquo;我这个弟弟，听话懒散最好不过，若是雄才大略，自律严谨，对这天下比他还上心，我gan活累死，他盯着我也得累死！”李恬被五皇子这一翻话说的无语以对，五皇子笑嘻嘻接着道：&1dquo;恬恬，我都打算好了，等我把蒋鸿这厮赶出京城，就跟官家告假，咱们去城外庄子里住一阵子去！”

  &1dquo;蒋雁回不是早就定下要和武思慎一文一武到北地去，哪还要你赶？”李恬笑接了一句，五皇子&1squo;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1dquo;定是定了，我是说赶他早早滚出京城，哪怕赶得他早走一日，那也是把他赶出这京城！”李恬听的瞪着他说不出话来，照他这么说，蒋雁回必定要被他赶出京城，这一回事他是必胜的了！

  弹劾折子明出来当天，悦娘自然也听说了，急急寻人抄了折子出来，一目十行扫了一两行，字她倒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却看的糊涂得很，这篇日后被奉为弹劾类教科书一样的经典之作，对于悦娘这样实在太过高深，根本不是她能读的懂的。悦娘扔了折子，打马直奔过去寻到孙六，劈头问道：&1dquo;蒋爷弹劾咱们爷了，这事你知道吧？那折子到底写的啥？”

  &1dquo;就是说咱们爷把咱们姑娘的嫁妆银子花没了，这是欺负咱们姑娘娘家没人，说咱们姑爷太不要脸，咱们爷这会儿应该一根绳子吊死才是正理。”孙六的翻译兼总结的准确到位之极，悦娘一张嘴惊成了个圆圈，呆了半晌，一句话没说，调头直奔回去寻李恬。

  &1dquo;这蒋九是鬼上身了还是失心疯了？这么弹劾起五爷了？！咱们招他惹他了&he11ip;&he11ip;呃！那回听说五爷抽了他的马，五爷抽了他的马他就该拆了五爷的车，这才是正理，怎么能弹这个折子？没这个理儿啊！还说的是姑娘嫁妆的事，五爷用不用姑娘嫁妆，关他屁事！我早先瞧他还好，呸！算我瞎了眼！嗯？这事你早知道了吧？”悦娘一通大脾气的差不多了，这才想起来，她都知道了，想来李恬肯定早知道了。李恬抿着碗汤点了下头，慢慢将汤喝完，将碗递给青枝，接过湿帕子擦了手，这才看着气的鼓鼓的悦娘慢条斯理道：&1dquo;你说的这些，都是朝廷里的事，关咱们什么事？”

  &1dquo;这关着五爷！关着你！还有那个蒋九，他跟我也算是生死jiao过一回&he11ip;&he11ip;这事你早知道了？”悦娘仿佛想起什么，挑起眉头看着李恬又问了一遍，李恬指指炕沿示意她坐：&1dquo;当然知道了，从前外婆常说，男人的事归男人管，女人的事归女人管，这件事，”李恬顿了顿，看着悦娘斟酌道：&1dquo;第一，这不是大事，从前咱们闲话，说这朝中派斗党争，你来我往，今天是死敌，明天许就好的兄弟一般了，净是些狗咬狗一嘴毛的事，五郎既然立身朝堂，往后这弹劾就是家常便饭，蒋雁回这个弹劾折子不过开了个头，这不是大事，五郎是官家兄弟，这身份儿在这里，除非犯了十恶大罪，别的事都动不得他分毫，咱们不必多虑；二来，你虽然脾气直，看人这眼光却不差，蒋雁回是聪明人，五郎也是聪明人，这事咱们这样的笨人看不明白，那就犯不着多管，你去寻水先生吧，刚她打人过来这里找你。”

  &1dquo;我是笨人，你可不是！”悦娘怒火渐降，示意青枝倒了杯茶给自己，上下打量着李恬道：&1dquo;你说不管，那就不管，可有件事只怕麻烦，”悦娘一脸烦恼：&1dquo;就是褚家兄弟，褚虎还好，褚老大可是一门心思奔着富贵靠山来的，当初在北边，他们虽是我带去的，可跟的却是蒋九，现在蒋九跟咱们扯破脸，这褚家兄弟怎么安置？”

  &1dquo;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投在我门下。”李恬想了想道：&1dquo;前儿你也问过褚家兄弟了，他们江湖出身，科考一途是两代之后的事了，现在所求富和贵，不过生意和求个军功，生意的事容易，军功么，”李恬顿了顿，笑吟吟道：&1dquo;武二郎出镇北地，照惯例，这一任就是十年，褚家儿郎要投军立功，想来也没人难为他们。”悦娘&1squo;啪’的拍了下炕几笑道：&1dquo;可不是！武二那头还有俞家娘子呢！我这就去寻褚老大。你说的是，那朝廷里头都是狗咬狗！蒋九好也是没入仕前好，入了仕途肯定不一样了！当然咱们五爷肯定&he11ip;&he11ip;那个&he11ip;&he11ip;他不一样！我先去寻趟秋娘，我走了。”悦娘一阵风来，一阵风走，李恬隔着窗户看着悦娘出了垂花门，一只手下意识的抚着小腹，怔怔的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