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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开学那天，她没见到他，听说是因为他暑假出了车祸，人还在医院休养，所以请了假延迟开学，也没来参加军训，直到为时一个月的军训结束以后，那届高一生大会上，他作为生代表，参加开学典礼2o14年

  那时候，他手还没好全，右手打着石膏，没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灰色卫衣，像是还没睡醒就被人从家里抓过来充数一样，神色倦懒地站在演讲台上，身形挺拔却又莫名给人一种不羁的随性感2o14年

  学校提前准备好的演讲稿，他只垂眸看了两眼就将稿子翻了个面，压在演讲台上2o14年

  他懒懒出声：“漂亮的场面话你们听得太多，鸡汤我也不想多说，学习没有捷径，想收获就得先努力，当然，努力不代表一定就能获得回报2o14年”

  “但——”

  他话锋一转，那双看着冷淡倦怠的眼睛，忽地掀起，锋芒毕露却又并不尖锐2o14年

  “不努力，连成功的机会都不会拥有2o14年”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心中所向，素履以往；未来三年，我希望大家能为了自己而学，毕竟，你们才是自己人生的主宰者，想要怎样的未来，全靠你们自己拼搏2o14年”

  “不过，世界展现在我们面前，期待我们去创造，而不是重复2o14年”1

  “如若不展风云志，空负意气少年时，任凭他日风潮云涌，巨浪滔天，我们自当迎难而上，乘风击长空，踏浪破云霄2o14年”

  少年嗓音清润却掷地有声，透过麦克风那番话几乎传遍整个操场2o14年

  刚进入高中，大家都是迷惘的、怯懦的，对不久之后的未来感到紧张和无措2o14年

  可是谢昀臣他就像勇敢无畏的先行者，他从来都是理智的、清醒又独立，轻描淡写拨开迷雾，点明本心2o14年

  是啊，在他们踏上征途之时，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们，高中，你们得加把劲儿，努努力，争取高考能够替父母、替老师争口气2o14年

  他们像一根紧绷的弦，一把拉满的弓，只稍用力，那支搭在弦上的利箭就会彻底失控，飞驰而出2o14年

  只有他，那个看起来桀骜不羁却又格外干净的少年，站在朗朗晴空下，平静而又淡然地告诉他们，他们的努力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想要的未来2o14年

  “乘风击长空，踏浪破云霄2o14年”

  少年壮志凌云，意气风2o14年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谢昀臣，十六七岁的少年是张扬恣意的，像是仲夏夜的诗篇，热烈不死，浪漫不死，少年意气，志博云天2o14年

  ……

  秦桑沉吟许久，选了个比较客观折中的回答：“谢同学高中时很受欢迎，也有很多人喜欢2o14年”

  而她只是庸庸碌碌的人潮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位2o14年

  一中多是景城本地的学生，家境优渥，成绩傲人，她只是小县城出身，在真正的天之骄子面前，她不过是一粒不起眼的沙砾2o14年

  那个时候，她初到景城，还不熟悉环境，也无法适应一中那种精英式的狼性教育方法，除了集中的月考测验和期中期末两大考，每周五还会进行周测，更不用提时不时的随堂小测验2o14年

  高压之下，她喘不过气来，成绩一落千丈，她本来就偏科，中考能侥幸拿到状元也是因为她文科成绩好，文科失分比较少，英语因为粗心大意，语法出错只丢了两分，中考语文试卷的满分作文还成了范本，但她数理化很弱，尤其数学，这种需要活泛思维，更加看重逻辑思考能力的学科，是她的死穴2o14年

  她初中还能勉强跟得上，丢分不算多，但进了一中以后，难度增加，再加上实验班多是尖子生，她才走出第一步，其他人就都快走到终点了，他们讨论的，很多甚至都已经出了高中学科范围2o14年

  秦桑渐渐感到压力，跟不上趟，成绩自然而然就拉开了距离，高一第一次月考的时候，她成绩还勉强够看，到了期中考，她的排名就落到了末尾，岌岌可危，差点被踢出实验班2o14年

  她扛不住压力，躲在天台偷偷哭着给秦大海打电话，她想回宁江，可听见秦大海高兴地问：“宝贝，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啦？是不是钱不够用？”

  秦大海还在工地上，手机那边背景音嘈杂，挖机轰隆轰隆的声音震耳欲聋，秦大海性格敦厚又热情，工人都和他熟，听见他打电话，纷纷问：“老秦，是不是你闺女给你打电话啊？你闺女可厉害，我们小言说她都成他们学校的榜样了，他们班主任现在还会用她来当例子激励同学，你可了不得了，生了个这么聪明的闺女2o14年”

  秦大海小辫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兴高采烈地回：“那可不，我闺女跟我可不一样，我大老粗一个，我闺女以后可是要上清北的，去去去，赶紧干活去，别耽误我跟闺女讲电话2o14年”

  秦桑秉着呼吸，握着手机的手汗津津的，从后脊梁骨迸出一股凉意2o14年

  所以当秦大海避开其他人问她：“宝贝，你给爸爸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在一中生活得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秦桑被问得鼻尖酸涩，眼里噙着泪水隐忍不，她想到秦大海每天在工地上忙活，有次还从工地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在家了躺了两个多月，她家在宁江是算有钱的，可那都是秦大海靠着双手辛苦挣来的，她咬着唇，将那股怯懦的退意压回心间，闷闷出声：“我没事，在一中生活得也很好，这里的同学和老师都很友善，对我也很好，我只是……想你和妈妈了2o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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