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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采够了面包果,就动身去完善这顿在6地上用的餐。
我们的劳动并非没有收获。中午时分,我们已经采摘到了很多香蕉。这种酷热地区的美味物产一年四季都能成熟。马来人叫它“庇桑”,他们生食香蕉。除了香蕉以外,我们还采摘到了味道浓郁的硕大雅克果、美味的芒果和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菠萝。为此,我们耗费了很多时间,不过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龚赛伊老是注意着尼德·兰,而这位捕鲸手一直在往前走。在森林里穿行时,他总能准确地采摘到上佳的果子,不断充实他的行囊。
“尼德友,你终于不缺什么了吧?”龚赛伊问道。
“嗯!”加拿大人哼了一声。
“怎么!你还不满意?”
“都是些素的,怎么能算一顿饭。”尼德答道。“这只能当饭后的甜食。可是,浓汤呢?烤肉呢?”
“是啊,尼德答应过要给我们吃排骨,”我挖苦他说,“现在看来,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
“先生,”加拿大人回答说,“狩猎不但没有结束,而且还没有开始呢。需要耐心!我们一定会遇到身上长羽毛或毛皮的动物。这里没有的话,别处一定会有……”
“今天遇不上,明天一定会碰到。”龚赛伊讥讽他说,“我们不应该走得太远,我甚至建议回小艇上去。”
“怎么!就这样回去啦?”加拿大人惊叫道。
“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回去。”我说。
“现在几点啦?”加拿大人问道。
“至少有两点了。”龚赛伊回答说。
“在6地上,时间过得真快呀!”尼德·兰感叹地说。
“上路吧。”龚赛伊催促道。
于是,我们便从树林里折了回来。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又爬上槟榔树梢大肆采摘嫩叶。另外,我们还摘了我认得的马来人称之为“阿菠萝”的小豆,以及质量上乘的薯蓣。
我们气喘吁吁地回到小艇旁。可是,尼德·兰仍觉得食物不够。不过,这家伙福星高照,临上小艇前,又现了好几棵高25—3o英尺的棕榈科树。这种树与面包树一样珍贵,确切地说,是马来亚最有用的物产之一。
那是些西米树,是一种不用种植就能生长的植物,如同桑树一样,靠根蕖和种子繁衍。
尼德·兰知道对付这种树的办法。他挥起斧头猛砍,一会儿工夫就砍倒了两三棵,从叶子上的白色粉末就能够得知这几棵树已经成熟。
我与其说是用一个饿汉的眼神,倒不如说是以博物学家的目光看他利索地砍树。他先把树干上厚达一英寸的树皮剥掉,树皮下面有一层长纤维丝,上面附着一种胶质粉末。这种粉末就是西米。美拉尼西亚人把这种可食用的物质当做主食。
尼德·兰就像是在砍劈柴一样,暂时只把树干砍成块,然后再从这些树干块里提取西米粉,用一块布将纤维丝过滤,再把西米粉放在太阳底下晒,以后放在模子里压成块。
下午五点,我们满载着自己的劳动果实离开了格波罗尔岛海滩。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便停靠在鹦鹉螺号旁。潜艇上没人出来迎接我们的归来。巨大的钢板圆柱体里似乎空无一人。把食物搬上潜艇以后,我便下舱来到自己的房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吃过晚饭,我便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月六日,鹦鹉螺号没有任何动静,舱里听不到一点声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小艇依然原封不动地停靠在潜艇旁。我们决定再去格波罗尔岛。尼德·兰希望在狩猎方面今天能比昨天走运,还想到森林其他地方去走走。
日出时分,我们已经上路。小艇在拍岸海浪的推动下,不一会儿就抵达了格波罗尔岛。
我们下了小艇。我和龚赛伊一致认为应该相信尼德·兰的直觉,于是就跟在加拿大人后面。他那两条长腿常常把我们甩开老远。
尼德·兰沿着海岸向西走了一阵子,然后涉水蹚过了几条急流,来到一块平坦的高地。高地边上长着茂密的树林。几只翠鸟在溪流边转悠,可就是不让人接近。它们的谨慎告诉我,这些飞禽懂得怎样躲避我们这种两足动物。由此,我得出结论,这个海岛即使无人居住,至少经常有人光顾。
我们穿过了一片相当肥沃的草地,来到了一个小树林边缘。一大群鸟儿在树林里啼鸣、飞舞,唧唧喳喳的,煞是热闹。
“仍旧只有一些飞禽。”龚赛伊嘀咕说。
“不过,其中也有可吃的!”捕鲸手回答说。
“没有能吃的,尼德友。”龚赛伊争辩道,“我只看见一些普通的鹦鹉。”
“龚赛伊友,”尼德·兰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于没有其他东西可吃的人来说,鹦鹉就是野鸡。”
“我插一句,”我说道,“这种鸟只要烹调得法,还是值得一吃的。”
确实,在这林子浓密的树叶底下,有一大群鹦鹉在树枝上跳跃,只要略加细心调教,它们就会说话。此时,雄鹦鹉正围着五颜六色的雌鹦鹉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在飞翔时出嘈杂声响的卡洛西鹦鹉、一身蔚蓝的巴布亚鹦鹉,以及各种可爱而不可食的飞鸟中间,表情严肃的白鹦鹉像是在思考某个哲学问题,而光彩照人的赤鹦鹉犹如一块随风飘逸的薄纱一掠而过。
然而,这里特有的一种鸟,它从不飞离阿洛群岛和巴布亚群岛,却没有出现在它们中间。不久以后,命运老人还是为我安排了一睹此鸟芳容的机会。
我们穿过一片不太浓密的矮树丛林,又来到一块荆棘丛生的平地。我看见五彩缤纷的鸟儿展翅起飞,由于羽毛太长,只能迎风翱翔。它们那波浪起伏的飞翔姿势,在空中飞翔时的优美曲线,色彩艳丽的羽毛,吸引并迷住了我们的目光。不过,我毫不费力就认出了它们。
“极乐鸟!”我大声叫嚷。
“鸣禽目,直肠亚科。”龚赛伊应答道。
“是山鹑科吗?”尼德·兰问。
“我想不是,兰师傅。不过,我倒想凭借你的灵巧,捕捉一只迷人可爱的热带自然物产。”
“试试看吧,教授先生,尽管我用枪不像使唤鱼叉那样自如。”
这种鸟的生意,马来人跟中国人做得很大。他们采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捕捉这种鸟儿,可是,我们都不会。有时候,他们在极乐鸟喜欢栖息的大树梢上下绳套;有时候他们则是使用一种强力胶,通过束缚极乐鸟的行动来捕捉它们。他们甚至还在极乐鸟经常饮水的泉水里投放毒药。而我们眼下只能在它们飞行时射击,命中它们的概率甚小。因此,我们白白浪费了好多弹药。
十一点左右,我们翻过了位于格波罗尔岛中心的第一层山脉,至此,我们仍然一无所获,饥饿却在煎熬我们。我们这三个狩猎者原指望靠自己的猎获物饱餐一顿,可惜错了。幸好,龚赛伊出乎意料地一箭双雕,击落了一只白鸽和一只山鸠,总算使我们的午餐有了着落。两只猎物很快就被拔去了身上的羽毛,穿在一根铁钎上,搁置在枯枝燃起的旺火上烧烤。就在烧烤这两只令人垂涎的猎物之同时,尼德·兰忙着调制面包果。接着,鸽子和山鸠连骨带肉被吃了个精光,我们三人都说好吃。这些飞鸟通常都吃肉豆蔻,因此,它们的肉吃起来真香,是一道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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