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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入正月,天就开始回暖了。
到了正月十四元宵节,太阳暖和得让人不得不脱下了厚重的棉袄。
周瑞兰前一天就来约秦寒舒去县里玩。
在都的时候,春节是不过的,春节期间的一切传统活动也都不能进行,比如贴春联放鞭炮这些。
但许是因为本县地处偏远,没那么紧张,元宵节这天,县里照样举办了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庙会。
在元宵节的前一天,周瑞兰就来约秦寒舒去逛庙会了。
秦寒舒本打算再邀上其他知青,可周瑞兰却羞羞答答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那个.......”周瑞兰脸颊泛红,声音如蚊蝇道:“我是去相亲,想让你跟着一块,帮忙看看。”
秦寒舒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相亲?这么突然啊?先前都没听你说过。”
周瑞兰一脸娇羞地绞着辫子。
“也不算突然,我本来就到了年纪,我妈早就开始念叨这事了。”
周瑞兰比秦寒舒还大一岁,今年六月就满十九了。相亲也不是马上就结婚,总还要相处一段时间。相处过程中万一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事就得黄,又得继续找下一个。
如果一切顺利,到正式结婚,都至少要个一年半载的时间。
这也算是本地女孩儿,一个正常的结婚年龄。
只有一些不看重女儿的家庭,可能会更早的将女儿嫁出去,比如十五六岁的样子。
秦寒舒问:“那这个相亲对象是谁给你介绍的?是什么样的人啊?你先跟我说说。”
周瑞兰道:“我妈先前找了县东的花婆子,想给我三哥娶个婆姨,可我三哥死活都不愿意相亲。”
听到这,秦寒舒的眼神闪了一下。
周瑞兰继续道:
“我妈就想着,反正都找上花婆子了,那干脆就先把我的问题解决了吧。那花婆子效率也高,没两天就拿着一沓照片给我妈送来了。”
“我跟我妈挑了一个,约了明天见见面再说。”
秦寒舒问:“对方是做什么的?家里的情况如何?”
周瑞兰答道:“他家是县里的,父母都是铁路上的干部,自己也从铁路学校毕业,进的铁路。”
条件还是不错的。
秦寒舒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想结婚吗?”
周瑞兰茫然了一会,然后不确定道:“想的吧?我老早以前就幻想过自己嫁了一个英俊的爱人,然后生了个漂亮的宝宝,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
周瑞兰沉默了一会,“可是如果想到真的要嫁人,离开我爸妈,去到别人家生活,我又觉得舍不得了,又觉得不结婚也挺好。”
“这种心理倒也正常,”秦寒舒拍拍周瑞兰的肩膀,“明天看了再说。”
到了第二天,不止是秦寒舒,周维光也陪着一块去。
临走时,赵春苗细细叮嘱了三人,相看的时候要打听清楚哪些问题。
主要是叮嘱秦寒舒和周维光,因为怕周瑞兰见了人就害羞,脑子晕。
周维光骑着车子载着周瑞兰,秦寒舒自己骑车。
跟相亲对象约在庙会门口见面。
庙会其实就是一个大些的集市。
比公社的大集人更多,卖的小玩意更多,还多了些娱乐性的活动,比如拉洋片、耍猴之类的。
秦寒舒三人到了庙会入口,刚停下车,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妇女就迎了过来。
中年妇女打量了周瑞兰两眼,笑问:“你就是周瑞兰?兰花?”
周瑞兰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中年妇女笑了笑,然后朝着自己身后招了招手。
一个斯文清俊的青年,羞羞答答地走了过来。
中年妇女道:“我是杨光宇的表姐,陪他一块来的。”
周瑞兰顿时郑重起来,喊道:“表姐好。”
杨家表姐笑着点头。
杨光宇就是周瑞兰的相亲对象。
杨家表姐见自家表弟走过来了,低着头红着脸,就是不说话,不免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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