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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告别砂棱（第1页）

直至仙界圣尊众人从场上走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才终于打破了满场的寂静。早在下场口等候的王翎只是意示他们跟上，随后便带着他们走出了赛场，最终在二三七号房中止步。

“我们……杀人了？”直到房门紧闭，梦舞灵才终于道出了众人心中的疑虑。

“你怎么看？”王翎看向了白，她是众人中唯二能保持平静的人，而另一位则是星月娜。

“……都死不了。”白轻轻摇了摇头：“你们的飞针扔歪了，我在场上开的几枪都是在昨天重新存储的三道威力较小的灵力弹道……啊，说子弹会不会好理解些？总之他们最多就是受伤或者残疾，死是死不了。”

“你怎么那么确定那些飞针没有对他们造成致命伤？”叶令清紧皱着眉头，作为冷钢针的制作者，他现在其实比其他人还要难受。

“嗯？我的第三战技——神识视野可以让我捕捉到战技范围内的任何细节，忘记了吗？”

“能细致到这种地步？”

“嗯。”

叶令清没说话，他又回想起了与魔龙队的那场比赛，假若对方的战技特性也如此恐怖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赢得那么轻松。

“不过白，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昊天阴难忍心中的好奇。作为队伍中心智最为成熟的他都难以接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难想象，面前这矮他一头、娇柔可爱的小女孩能够如此轻松的接受将别人致残的事实，那时他看到洒着鲜血的残肢从半空划过的时候，他可是差点反胃到吐出来。

“这个……其实只要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面对着伙伴们神情各异的眼神，白表现得很不自在：“那个……反正不必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但它们毕竟是因为我们才……”

“好了。”王翎抬手制止了叶令清的话：“白说的没错，该习惯的事你们必须得习惯才行，况且对你们来说，这些人的命只能是数字，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让你们心中产生了阴影，到时候真要直面死亡的时候，难道你们还要先犹豫一会再决定出不出手吗？”

“但是老师，拿别人的命和未来当做训练我们的筹码，是否太残忍了？”

“你认为残忍？”王翎神情凝重地与昊天阴对视着：“那你想想，那群魔师屠你宗门的时候，对方是否想过那些人的生命和未来？换个角度，未来的某一天，当你要复仇时，你是否会考虑他们的感受？”

昊天阴沉默了，实际上，他从未想过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人的死亡。

“唉，你们呐，非要我不省心。”叹息一声后，王翎将八张泛黄的纸张丢到了桌子上：“这八个人的通缉令被我找到了，就算他们现在不死，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也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我这样说，你们是否好受一些？”

“……老师。”见到这些通缉令，白刚想说什么，但在叫完老师后却又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

“就是……如果他们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生命代价的话，那我呢？”

出乎预料的，王翎并没有陷入思考，而是立刻答道：“仙界中没有与你相关的通缉令。”

“但是我……”

“嗯？难道你也担心过这种事？”王翎的语气中多了一份好奇。

“……没有，我也是忽然想到……”

“这个世界很现实。”王翎又叹息了一声，一边收拾着桌上的通缉令一边说道：“有些罪，人逃不掉，但有些罪又落不到罪人的身上。不过你也不必在意这些，如果真的产生罪恶感的话，不妨将它们抛给鹰隼组织的领导者吧。”

照顾到他们的心情，此次交谈十分短暂，交代完最后几件事情后，王翎便让他们回酒店收拾东西，不出所料的话，第二天清晨他们就能回到熟悉的学院当中。

“小清。”

“嗯？”听到昊天阴在叫自己，叶令清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而看向了依旧在收拾的昊天阴：“怎么了？”

“你做那些针的时候，有考虑过它们最终的归宿吗？”

“你是问我有没有想到它们会用在这种事情上吧。”

“嗯。”

“显然没有。”叶令清无奈地呵呵一笑：“不然我也不可能会那么难受了。”

“也是。不过实在没想到，王老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嗯，很难想象他能把别人的生命当做训练我们的一部分，从这一点看的话，他比我想象中要无情地多。”

“或许他只对身边的人抱有感情吧，别人的生命对他来说可能就真的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就跟白一样？”这句话刚出口，叶令清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呃……我不是对白有什么看法，只是忽然想起来她在之前有这么说过。”

“或许吧，不过白毕竟也是我们的伙伴，王老师也是我们现在的老师，既然他们觉得无关紧要，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不过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一个问题。”

“什么？”

“明明我们是在为大赛做准备，王老师为何要刻意让我们在这座本就生死攸关的赛场上向对手做出这种事呢？”

“应该是为了训练吧。”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但他们都清楚，如果真是为了给他们施加压力，王翎根本没有必要让他们对别人下杀手。

……

自此，仙界圣尊便从那名为砂棱的地区中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从哪来。但他们所绽放出的光芒却永远留在了砂棱中，作为开赛以来少见的强队，“仙界圣尊”四个大字被刻进了赛场入口处的一个石碑中。

在那上面还记录着许多战队的名字，他们大多与仙界圣尊一样，不知从何而来，最终也不知向何处去，留给砂棱的，只有他们在那短暂时光中所展露出的光彩，以及人们脑海中偶尔回想起的精彩片段。

砂棱最终还是原来的砂棱，一个充斥着狂欢与死亡、被大量没权没势的灵师视为归属之地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