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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辛释然笑了：&1dquo;我一直想能与他并肩作战，可惜时间不等人。”她替贺兰明月倒了杯茶，&1dquo;遗憾是从前不曾见过你，一度以为他满门没有活口。多方打听后偶然得知消息，你被豫王秘密保护起来了。”

  贺兰明月喉头一哽：&1dquo;不是保护。”

  &1dquo;他对你当然另有所图，但现在满盘计划几乎全落空了。”徐辛话里有话，&1dquo;明月，你最好离开京城，别被从前牵绊住。那些大人物，现在的你一个也惹不起。”

  &1dquo;我知道，可&he11ip;&he11ip;”

  豫王难道有什么计策?

  徐辛看出他所想：&1dquo;他原先想用你牵制高景，如今被陛下抢先一步除掉了这层禁锢。他们兄弟二人斗法多年了，你只是个牺牲品。”

  此前所想，徐辛定然为某一方效命，贺兰明月问道：&1dquo;将军也在局中吗?”

  她抚摸过贺兰的头，轻声道：&1dquo;我么?我只坚持自己的对错&he11ip;&he11ip;至少，在那道旨意查清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贺兰明月不语，徐辛又道：&1dquo;你伤得太重，先不要思虑太多了。这些日子你可慢慢地想，到底该想去哪儿，想走哪一条路。等你好了亲自来寻我吧，届时咱们从长计议。”

  &1dquo;咱们?”

  &1dquo;明月啊，从前踽踽独行，三番两次险些送命，以后不会了。”徐辛站起身，重披上了那件暗色的外衫，&1dquo;有徐姨在，你就不再是一个人活着。”

  言罢，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贺兰明月躺在榻上，用力地盯着房梁。这些日子许是因为病痛，又或者难得想清楚一些事，他常常陷入无端的伤感。

  今日和徐辛一谈，虽然鼻酸眼热，贺兰明月却前所未有地明朗起来。

  门外闪进谢碧，诧异道：&1dquo;哎，走了?”

  贺兰明月听他这千回百转的语气就烦，没好气道：&1dquo;走了。”

  谢碧道：&1dquo;我以为将军会多呆些时候呢!你们二人差点就见不到面了，居然也没互诉衷肠?说得忒少了&he11ip;&he11ip;”

  贺兰明月警告道：&1dquo;你再胡说，等我好了走着瞧。”

  谢碧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片刻后，到底压抑不住好奇心，神秘兮兮地凑过去：&1dquo;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莫非，她是你后娘?”

  贺兰明月一时语塞，扬手打翻了个茶杯，粗声粗气骂：&1dquo;滚吧!”

  第41章归帆去棹残阳里（三）

  立夏，阿芒领着人往东宫的书房走。她身后，几个内侍抬着刚从冰窖取出来的冰块，正要送去给屋内降温。

  走路无聊，相熟的内侍朝阿芒搭话道：&1dquo;姐姐，你有没觉着今年天气怪得很?冬天里多雪，春天也迟迟暖和不起来，这会儿才刚入夏，都热得要取冰了&he11ip;&he11ip;真不知三伏天还能怎么过呢!”

  阿芒笑道：&1dquo;就你鬼话多。”

  那内侍又道：&1dquo;说来也奇怪，殿下都住进东宫快俩月了，册封的诏书却迟迟未，也不知何时才给咱们殿下一个名分。”

  提及此事，阿芒表情有一丝不自然，她警告那内侍道：&1dquo;对我还好，出去了可别乱说，在殿下面前更不可随意提。”

  内侍忙道：&1dquo;晓得晓得，多谢姐姐提点!”

  阿芒与他们打几句，说话间就到了东宫。已经到了下朝时分，高景却并未直接回到东宫，有人传话，说他被陛下召见，正在紫宸殿处理一些政务。

  东宫听着身份尊贵，但住起来着实不如摇光舒适。

  因为已有近四十年无人居住，平日里虽定期打扫，未升温的时候仍然阴冷冷的，到了夏天又闷热难耐。

  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她指挥着人把冰块置于书房四角，对着打扇。

  丝丝清凉，阿芒叹了口气，想起晚膳的事，急忙提着裙子出去小厨房张罗。一通忙碌还未结束，有个小宫婢前来：&1dquo;阿芒姐姐，外头有人找你!”

  &1dquo;谁呀?”阿芒一出院门见到来者，竟有点不知所措，&1dquo;啊&he11ip;&he11ip;是杨娘娘。”

  杨芙蕖小心翼翼地扭着衣袖，站在当中，见了阿芒方才有一些轻松似的，走过来：&1dquo;今天实在是&he11ip;&he11ip;本不该过来的，但有话想问女官大人。”

  她对摇光众人都带了莫名的尊崇，与身份其实很不应当。自从那夜后独孤氏不再处处为难，高景将她安顿，也只尽了点义务而已。后来她随高景住到了东宫，占据一方小小的偏院，平日只有两个宫婢服饰，着实像个透明人。

  阿芒可怜她，温柔道：&1dquo;杨娘娘多礼了，不知有什么事?”

  杨芙蕖思来想去，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1dquo;大家都&he11ip;&he11ip;忙，妾身不该打扰，但妾身这几天睡觉多梦，醒转后汗津津的。”

  阿芒道：&1dquo;无妨，稍后奴婢为您请御医来诊脉。”

  杨芙蕖道：&1dquo;不、不是这个，应当没有大碍。只是妾身心慌，一件事压在心里，想问又不敢问，时间久了才会这样。”

  阿芒已经有所预感，低声道：&1dquo;您想问&he11ip;&he11ip;贺兰侍卫吗?”

  杨芙蕖低着头，片刻后几不可闻地&1dquo;嗯”了一声，那模样既不像女儿娇羞，也不似柔肠百转，说不出的牵挂。阿芒握住她手，不知该不该告诉实情，可实在不忍她一直被蒙在鼓里，早晚又要知道，便说：&1dquo;您对他，千万不要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