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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页（第2页）

  他朝他摊开手，掌心纹路交错。

  6杳点点头，亦将手伸出来，与他掌心重叠。

  霎时，鲜红血丝延伸至半空，互相缠绕，出柔和的红光。

  他再深深看了他一眼，问他：“师尊要走了吗？”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道别了。”

  苏纨抿紧嘴角，淡淡地笑一笑，说这话时且带着一些烦恼。

  6杳也跟着他笑起来，显出点孩子气，咧开嘴时露出一排耀眼的贝齿。

  执念化解，二人之间纠缠的血线慢慢散开，柔和光芒低暗下来，即将消隐刹那，忽然白光大盛，两人被光包围，眼里只余下对方的脸。

  沉在地脉里的万树灵公抖了抖枝叶，苦闷地嘘出一口长气。

  莹莹白光消失，身前那蟹青鹤衫的人亦慢慢走远，最终他回过头，目光和善又安详望着他，用那总是低沉温和的语气说道：“阿杳，你再也不会被困住了。”

  少年的心突地一沉，抬起栗壳色的眼，内里悲伤汹涌，瓦片上的雨珠落进了他眼眶，睫毛承受不住雨珠的重量，纷纷坠落，他眼里的那场雨下得尤为涕泗滂沱：“不是的，是我的私心，困住了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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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还亮着烛火，坐在案台前提写字的男子自书经里仰起脸，透过窗去看院里的病竹。

  看了好一会儿，他将毛搁在砚台边，走到那株病竹前，替它渡送一些续命的灵气。

  黄叶掉了一地，他从地面拾起一片枯叶，抬手时那手腕上的红线也看得更清楚了，红线末端绑着两枚银竹节，只是相互碰撞时，不再如以往出声。

  他放下枯叶，怔怔地走进寝，来到榻前打开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彩绘的摩睺罗，还有……用泥土捏成的清衡君。

  世人皆知，清衡君的泥塑是没有被刻上脸的，可他手里的这只泥人却被刻上了脸，它敛眸微盻，神姿清，身穿九色云霞羽衣，头戴辰缨鱼尾冠，腰佩太华流云剑，像是即将要活过来一般。

  他的眸光微闪，有什么亮的东西从眼睛里落了下来，砸在泥人脸上，泥土一遇水，五官很快就模糊了。

  指腹轻柔拂去水迹，他拿着，再度一一划地在泥人脸上刻画出心上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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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大师兄他真的忘记了五师兄吗？”

  经过数日，荷塘里的花全凋谢了，余有荷叶还算青绿，少部分卷了枯黄的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气。

  “七师叔何出此言？”

  嫦姝正从华延殿里借了经书，欲走时，又撞上从外归来的李息垣。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其实，他也说不清这究竟是怪异在何处，毕竟他师兄自从回到南华道后，所思所行都与他变成龙之前无异，唯一要说变化，就是性子稍微柔和了些，没有以往那般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