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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直覺的判斷（第1页）

就算現在其他方還未必有這樣的警覺——及時洞悉到蘇雲錦的危險和他的真正目的，——但是，蘇雲暢都能夠替他輕易想到的這些「弊端」「劣勢」，他蘇雲錦自己——會看不出麼？

更何況，不只是蘇雲錦一開始就該清楚他自己的這一致命軟肋，——就連蘇立文，應該也正是看重了蘇雲錦的這點致命硬傷，才會反而更加放心地招他進京來幫忙他、而又不怕他會中途背叛。——哪怕蘇雲錦的實力很可能是真的在他的兩個兒子之上……

「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來了？而且，還似真的很有把握能夠說到做到？」

至少，蘇雲錦剛才對他挑明的那番話，蘇雲暢是相信他並不是意圖虛張聲勢。

這才讓蘇雲暢更覺不妙。感覺似乎有什麼連他都無從知曉的陰謀，已經在悄然展開了？

蘇雲錦的主動到訪，打著蘇立文的名號，實則卻是要為他自己來試探他蘇雲暢對「族長權力」的競爭意願？還完全不怕會被他給泄露出去？

「蘇雲錦敢這樣自信妄為的底氣，究竟是什麼？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僅是仗著他與別人的個人實力差距——這麼幼稚……」

蘇雲暢哪裡會看不出，現在族裡已經越來越貌合神離的各方勢力之間的利益矛盾的激化程度，都已經觸及到了連他蘇雲暢都不能再在一旁只是冷眼旁觀、靜待著變化的「危險警戒線」了……

也就是說，蘇雲暢早已經意識到了：他已經被捲入了不可避免、不可迴避的權力爭奪之中，——而且，無論成敗，他的選擇、他的所得，都由不得他自己。——除非……

「除非，有另一撥實力絕不遜於蘇氏的勢力插手干預……而且，還得能鬆動了雁國如今這樣的『三足鼎立』的相互制衡的局面，又——不能嚴重動搖了這樣的平衡……——只有有這樣的實力，也能做到這樣的程度，——那，或許到那個時候，還能有讓我得以趁機逃脫、讓蘇雲錦得償所願的一線希望……

「可是，如果真有這樣的勢力存在，又怎麼可能只是為了方便我逃離註定的命運，而就把他們自己插手干預、加入到這場博弈中來所圖謀和需要把控的分寸，拿捏得剛好就是如我所願的呢？」

光是想想，蘇雲暢就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了。

然而……

他自己希望怎樣是一回事；

就他現在回想起來的那樁樁件件的，蘇雲暢能僅是依憑著直覺的就能隱約的將這場似乎正在實施的陰謀——參與其中的可能關聯者們各自的行舉給串聯起來，——他有這樣敏銳的洞察力而催生出的直覺，並且還總是會受到他自己的信賴、倚重——哪怕還毫無真憑實據，也絲毫不會動搖到他自己這樣的判斷，——他就是這樣的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現在呢，蘇雲暢的直覺告訴他：上次派人去打探那次跟柯翔一同前來鶯歌樓、故意要惹他注意的那個神秘女子的底細，但他的人卻最終無人得還，還全部都被她給公然放火燒屍，刻意將此事曝露在眾人的眼中。——這事情，恐怕也是他現在懷疑的那個大陰謀中的一部分吧？

「那名女子，跟蘇雲錦……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相似之處？

「而且，光看那女子的意謀……恐怕，應該也不是從『燒屍』那次開始，才把我捲入到她的陰謀之中的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更早之前，在她第一次現身鶯歌樓之時……甚至，是在她來到鶯歌樓之前……在更早之前的，她就早已在我全不知情、全無覺察的情況下，將我給捲入了其中？

「——她是料定了，我一定會『上鉤』？！」

蘇雲暢現在還說不清楚他這樣的判斷為何就是可信的？但不管他對那個神秘女子的推測是否準確，又為何就是會覺著這事跟蘇雲錦也有關係？——反正，他就是越想就越覺著，剛才蘇雲錦主動來找他，意在試探彼此的真實立場的方式，還有蘇雲錦說話的方式，還有蘇雲錦敢於毫不隱藏自己的意圖……等等的……

蘇雲暢就是隱約地覺著，他越是想著這個蘇雲錦，就越是會頻繁地聯想起與這個蘇雲錦很有些莫名相似的那個神秘女子來……

可是又說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是哪裡像了？什麼地方像了？

但就是因為又始終覺著「很像」，才始終揮之不去他心裡的那一種懷疑：

「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如果我感覺到的那個『陰謀』真的存在的話，應該也不會只是他們各自的陰謀……他們一定都參與了其中！他們，應該是合謀！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

蘇雲暢的老毛病又犯了，如果還沒有想到他當下無法再繼續的那個「盡頭」的話，他就無法停下繼續不斷深入下去、想要一推到底的那股衝動的。他繼續想下去：

「如果我的假設成立的話，那麼他們真正所圖的，就一定不會只是他們口中說的、刻意做出樣子來示人的那樣。

「那麼，這個陰謀最終的目的，就一定不會只是簡單的要掌控了蘇氏一族這麼簡單！

「那在雁國，如果還能有什麼會比掌控了整個蘇氏的命脈更大的利益的話……豈不就只剩下——整個雁國的天下了嗎？」

然後，隨著蘇雲暢一層層地剝開他自己的一個個的懷疑地自問自答著……

最後，蘇雲暢得出了一個暫時性的結論：「他們想要的是雁國的天下？！」

儘管得出這樣的結論，蘇雲暢自己都不見得能有多相信……可是，他又不能證明了他們就不會想要這雁國的天下。——哪怕，他不信他們會不懂得所謂的「正統」——它之所以得以始終被雁國人奉行的真正價值所在？

所以，蘇雲暢自此就留了個心眼，想方設法的想要只靠自己的力量，意圖暗中尋找到他所需要的證據——無論那些證據最終證實的他想的，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都行！

只要，能夠確實證實、並說服他自己不得不相信了——蘇雲錦和那個神秘女子之間，確實要麼有關聯，要麼毫無關聯，——進而徹底肯定或是否定了他自己之前的那些推測之所以能成立的那些個關鍵的前提。——只要能做得到這點，就行！

並且，此事，無論之後進展如何，如無必要的話，蘇雲暢都不打算將自己這樣的在旁人看來簡直就是胡思亂想、荒謬至極的推論，透露給他以外的第二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