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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这一个年过下来，蒋珂也没向赵美欣低头。赵美欣不是李佩雯，更不是和她一屋檐下过日子的亲姐姐，亲疏都挨不着，所以她无所谓。

  这样日子且是平淡的，过了冬天开了春，到三月里。

  忽有一天，李佩雯下班儿回来跟蒋珂说：&1dquo;听我们单位的人说，招待所里有其他地方军区的文工团在招兵，可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第17章

  李佩雯说这话的时候，蒋珂又把灶下的炉底给捣掉下去了，灶底正漏风。才要勾上来的时候她听到李佩雯的话，手上一个不留神，火勾子一转，炉底又噗一声掉回了草灰里。

  李佩雯卷卷袖子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火勾子，往草灰里探着找炉底，&1dquo;你准备好了没?准备了就去考看看，兴许这回就考上了。一天考不上，这么呆家里，心里就不踏实一天。”

  既然有招兵，那肯定就要去考试试。不管考得上考不上，机会来了就不能错过。这种事情，也容不得她来挑挑拣拣。

  蒋珂吞吞口水，&1dquo;我明儿个就去招待所看看。”

  李佩雯把炉底勾了出来，晾了晾，手拿着塞去灶下，&1dquo;别跟人说去，闷不吭声的，考上领了军装他们自然看见了。没考上，就再等下回。”

  蒋珂点点头，就把这事儿往心里搁下了。

  晚上吃了饭洗漱好，她便早早躺去床上睡觉。这年代没手机没网络，早睡早起的习惯一点儿也不难养成。没什么撂不开手的事，干瞪着眼吹胡子去熬夜么?

  这一夜蒋珂睡得也异常踏实，晚上十点钟睡的觉，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在微蒙蒙的晨光里洗漱做早饭，然后和李佩雯一起吃早饭出门。

  李佩雯骑自行车载她出胡同，出了胡同口又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四岔路口把她放下，跟她又详细说一遍招待所的路怎么走，并嘱咐她，&1dquo;去看看，能报名先把名报上，报完名早点回家。”

  蒋珂应她的话，和她挥手说再见，然后先看着她的自行车过了路口，自己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出门的时间早，又只是去看看报名情况，所以蒋珂也没有太赶步子。以正常步走到招待所，大约是早上九点多钟。

  到了招待所大门前，果然瞧见了一张招兵告示。写的很清楚，是南京军区的文工团在北京招兵。再仔细看看时间，他们在北京招兵只有五天，现在已经是他们招兵的最后一天。

  这时候的军区文工团处于鼎盛时期，每个军区的文工团也都会到全国各地招兵，希望招到一些更好更优秀的人才。

  蒋珂进了招待所便去找南京军区的招兵处，问他们现在还能不能报名参加考核。一个穿绿军装扎马尾辫的姑娘给她拿了张报名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嘴整齐洁白的牙齿，跟她说：&1dquo;你先填表，填好了我带你去测身高体重。”

  蒋珂接过报名表说了声谢谢，便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来填表。报名表填好了，送去给那姑娘。

  那姑娘拿着她的报名表看了看，看着她低声：&1dquo;蒋珂?”

  &1dquo;嗯。”蒋珂点点头。

  说了一下名字，那姑娘也就没再说什么，领着她去测身高体重视力。

  等蒋珂测完这些出来的时候，再找那姑娘却找不见了。面前换了个人，成了个穿军装的男同志。因为是男同志，蒋珂也就没细看他的脸，眉眼稍垂，只看到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拿着她的报名表问：&1dquo;蒋珂是吗?”

  蒋珂点点头，回了句：&1dquo;是。”

  这男同志看她微微低着眉，文静话少的样子，便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说：&1dquo;你们北方姑娘也这么弱不禁风?”

  蒋珂不懂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忙抬起头来。不知道管人叫什么，注意到他穿的军装上是四个口袋，便看着他问了句：&1dquo;&he11ip;&he11ip;长，不合格吗?”

  男同志听到蒋珂叫他长就乐了，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目光看进她眼睛里，看得她忙又低下头来，然后才开口对她说：&1dquo;合格，进去吧。”

  蒋珂只觉虚惊一场，低着头暗暗松了口气，忙跟他鞠躬道谢，又往里去。

  文工团考什么蒋珂现在心里是十分有底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是，没想到到这里领了报名表填上就立即要考试。还好她走哪都有在书包里带舞蹈鞋的习惯，倒也没什么应急不了的。她在往排练室走的路上，脑子里就在一遍遍地回想各种舞步，同时深呼吸给自己打气。

  进了排练厅，现还有别的人在接受考核，她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把自己书包里的舞蹈鞋拿出来换上。等到叫到她的名字，方才往排练厅中间去。

  到了排练厅中间，蒋珂背对一整面墙的大镜子，给考核军官鞠躬行礼。她不会行军礼，还小学初中上学的时候每周一升旗，学校里会让行礼。到高中的时候，连升旗仪式都没有了。所以，蒋珂一本正经行军礼的时候，脸蛋上是有微微红意的，没底气。

  但等她跳起舞来，便是这屋里最闪亮夺目的人，起势之后不过一瞬，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再然后，她便成了这排练室里的焦点所在。屋里除了她脚掌脚尖在地板上出的蹬跳踢踏声而外，没有别的声音。

  她会的舞蹈又潮前卫一些，许多动作难度很高但她做得一点儿不拖沓。所以她给在场人带去的惊艳，是出了他们预估好的兵水准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