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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6嘉礼什么也听不见。

  “草他爹的。”戚卓殊忍无可忍地冲上去，刚刚凑近，6嘉礼的四肢便紧紧缠了上来，将她锁住。她抓住6嘉礼的脖子，在他耳边大叫：“睁眼！”

  6嘉礼睁开了眼。在绝望中挣扎的双眼，看到戚卓殊时，爆出强烈的光芒。他嘶哑着哽咽着呼唤：“戚卓殊……”

  戚卓殊看到了他眼圈中打转的泪水。怒火奇迹般地退去，激烈的声调急转直下。她轻声说：“看着我。”

  6嘉礼听到了。他一直在看她。

  戚卓殊同样看着他，在视线相对中，吻上他的唇。

  一切挣扎归于平静。6嘉礼睫毛轻轻一颤，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松开紧缠的四肢，却将双臂拥得更紧些，在她耳边低喃：“戚卓殊。”

  戚卓殊抹掉他的眼泪，手心覆上他的双眼，轻柔地说：“闭眼。抱住我。”

  6嘉礼听话地闭眼，神色近乎虔诚。

  戚卓殊在他脸颊亲吻，然后带着他划开深水区的水花，像一尾银鱼。

  水流在她们身边温柔地划过，安静的6嘉礼仿佛变得很轻很轻，跟随着戚卓殊在水面摇摆，渐渐的，他的双腿摆动起来，带着更多水流向后，推着她们向前游动。（男主恐水，女主带男主学游泳，男主克服恐惧跟着游起来，这也要锁？）

  戚卓殊已经停下动作，而6嘉礼仍在继续，她们在深水区不断循环，回到浅水区时，戚卓殊站直身体，6嘉礼也停下动作。她们重站在浅水区，脚踩坚实的土地。

  6嘉礼睁开眼，尚有些茫然。戚卓殊忽然推开他，又靠近他，踩上他的脚背亲吻他。

  6嘉礼接纳了这个吻，却又别开脸，令这吻自唇边滑到耳畔。戚卓殊扳着他的脸令他看自己，可他却目光躲闪着说：“李夏景……”

  “嗯？”戚卓殊漫不经心地应声。

  6嘉礼说：“李夏景说，你们复合了。”

  指尖顿在他的下颌，微微用力。6嘉礼顺势低头，对上她的目光。戚卓殊直视他：“可他出国了。”她笑起来：“异国恋不是默认分手的吗？”

  6嘉礼嘴角扬起笑容，探头点在戚卓殊唇畔，低声喜悦道：“你说得对。”

  可这吻依旧没能持续多久。6嘉礼推开戚卓殊，偏过头去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泳池的水有些冷。尤其是两人不打算游泳的时候。

  她们脱掉泳衣，冲了个热水澡，重回温暖的怀抱。但走出浴室时，谁也没想起来穿上衣服。直到戚卓殊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6嘉礼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捞起床边的白衬衫，覆上同样白皙的颈背。

  侧卧的戚卓殊遗憾地“啧”了一声，悠悠打个呵欠，慵懒地问他：“你还是婚后党吗？”

  “嗯。”6嘉礼低头，认真地一颗一颗系上衣扣，直到颈项，锁住最后一点绯色。

  “那你知道我不会结婚吧？”戚卓殊觉得热，趁6嘉礼离开床铺，一脚将被子踹到地上，坐起身来。

  “嗯……”6嘉礼点头：“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戚卓殊扬眉，意有所指地调侃：“你可要用不上它了。”

  6嘉礼身体僵了一下。他仍然不太能适应戚卓殊开这种玩笑。但他还是小声说：“可我觉得你喜欢这样。”

  “你说的没错。”戚卓殊冲他飞吻，说：“我要吃土豆炖牛腩，谢谢！”

  “这个要很久。”6嘉礼提醒。

  “我要吃。”戚卓殊回答。

  6嘉礼点头往外走，走到房门口，忽然想到什么，犹豫着停下脚步。戚卓殊问他怎么了，他几番欲言又止，眼睛眨个不停，但仍艰难地说出了口：“那如果用的话……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用？用什么？”戚卓殊没反应过来，可察觉6嘉礼随着这句话变得难为情的神色，她恍然：“没什么喜欢的牌子。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也不用。”

  6嘉礼像收获了什么巨大的惊喜，眉毛像要飞起来了，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扬起，他努力抿平嘴角，可眼神和笑纹出卖了他。

  戚卓殊莫名其妙：“怎么了？”

  6嘉礼整个人被愉悦的情绪笼罩着，说话也轻快起来：“没什么。”他说：“我爱你。”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说完便往厨房跑去，脚步声充满节奏，仿佛跳舞。

  戚卓殊完全不能理解6嘉礼这是什么毛病。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问套，更不理解听到她不用后他怎么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活蹦乱跳。但或许受心情影响，今晚的土豆炖牛腩味道格外好。戚卓殊鼓着腮帮子咬着牛腩，就把他有病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但6嘉礼的病情仍在持续作，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变得话多，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做饭做菜的经验，然后说起戚卓殊的厨房，顺理成章地打算包揽接下来的三餐，接着便提到家里食材太少，说明天需要购买。

  戚卓殊左耳听右耳冒，正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消息来自李夏景，说他已经踏上回国的旅程，预计明天午饭时能够回来，问她在哪儿。

  戚卓殊回复说在家，又转到江行舟的聊天界面，出一个句号。然后抬头对兴致勃勃的6嘉礼说：“明天上午你就走吧。”

  6嘉礼面色一滞：“明天上午？”

  “嗯。”戚卓殊面不改色说：“我上午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