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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辰安等人离开,陆庭之才看向宋雅芙,道:“你的手该松松了。”
宋雅芙满心满眼都是他,听他如此说,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仍死死的攥着菱歌。她赶忙松了手,低声道:“庭之哥哥还是心疼我的,是不是?”
陆庭之恍若未闻,只看向菱歌,见她望着陆辰安等人离去的方向,面色便骤然冷了几分。
他走到苏纨和宋文清身侧,只微微颔首,便拂袖离开了。
苏纨和宋文清见惯了他如此形状,倒也不觉得奇怪。
苏纨走到菱歌身边,道:“今日之事,千万别放在心上。”
菱歌道:“二舅母放心,我省得的。”
杨惇是何地位,她又是何身份,她心里一清二楚。若是因为杨惇无意的几句话便想入非非,那才是真的害了自己。
苏纨见她神色清明,也就安下心来,道:“庭之倒是真疼你,在咱们府上,也就是他能为你出头了。等将来你出嫁了,无论嫁了哪家,他都会护着你的。有他说一句话,倒比我们说破了嘴皮还强些。”
菱歌笑笑,没再说话。
宋文清挽着宋雅芙走过来,道:“走罢,去姑母房里歇着。等明日,我再命人收拾出个院子给你。”
宋雅芙笑着道:“菱歌,你方才瞧见了吗?庭之哥哥心里有我,是不是?”
菱歌还未开口,宋文清便掐了她一把,道:“不许胡说了!”
她又看向菱歌,道:“这丫头魔怔了,你别理她!”
菱歌笑笑,道:“闹了这一日,表姐想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说着,又朝着苏纨和宋文清行了礼,方转身回了自己房里。
*
闹了一日,她已疲惫至极。
菱歌躺在床上,却有些辗转难眠。过往的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理也理不清楚,算也算不明白。若是一切都没发生过,到现在,她也该和杨惇议亲了吧?
菱歌有些怅然,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曾经是很喜欢杨惇的。
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撑起她所有美好与苦痛的梦。
直到……
直到遇见了陆庭之……
菱歌掀开帷帐,陆庭之朦胧的身影便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他身形挺拔,背脊宽阔,在月色之下,越发显得耀目光华。
“怎么?想我了?”菱歌像是早有准备,笑道:“大表兄白日里没受够气么?”
菱歌只着了一件寝衣,那寝衣是薄纱所制,领口歪歪的搭在她细白的脖颈上,锁骨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越发显得她过分的瘦削纤弱。
可偏偏,他是见过她的身子的。就算她穿着寝衣,他也能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
脑海中画面旖旎,耳边似乎还有她情到深处的低吟。
陆庭之没说话,他控制着自己的思绪,看向面前的她,眼底似有万千华彩。
一时间,菱歌竟有些晃了眼。好像他本就不该站在那诡谲血腥的画面里,而应该如现在一般,光洁干净,有寻常男子的温柔体恤。他该成一个家,有一个珍爱的妻子,他的手该挽着她的,一起描眉,一起作画。
陆庭之唇角溢出一抹冷笑,道:“怎么?我比杨惇好看?”
菱歌回过神来,道:“我只是觉得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在我面前很是有些百折不挠的好脾气。”
陆庭之难得的没有否认,半晌,他将一方盒子放在菱歌枕边,道:“你身子未好全,衣裳、首饰既已有了,就不必与二弟一道出去了。”
“什么?”菱歌一怔,抬头望向他,可他却早已不见了,只剩下帷帐在微微随风翻动着。
菱歌怔忪了片刻,方低下头去看那方盒子。
盒子是檀木的,雕刻着琼花纹饰,那琼花的花蕊是用和田玉镶嵌了的,在月光之下便越发显得温润,溢出一抹抹淡淡的光晕来。
菱歌的心头微微一动,她将那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几件衣裙,衣裙之上,是些做工无比精致的首饰。这么短的时间,也不知陆庭之是从哪里找到这些东西的,看着做工,决计是京城市面上没有的,就算是宫里,这些东西只怕也不常见。
菱歌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帷帐之外。
陆庭之,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露水情缘,便能让你做到这个份上么?
菱歌不敢高看自己,更不敢看轻了陆庭之,可眼前的一切,若非情爱,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他姑母的女儿吗?
若有朝一日,被他知道她根本不是沈菱歌,又该如何呢?
菱歌不敢再想下去,只将那盒子重新阖上,便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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