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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半夜。团团早就窝在爸爸怀中睡着了，不习惯熬夜的软软，也困得打哈欠，眼泪汪汪的。

  众人在饭店大堂告别，霍亦思黏在秦志明夫妇身边，依依不舍地说：&1dquo;我过两天就回去啦。”

  秦妈妈故意嫌弃地道：&1dquo;我还巴不得你在霍家多住一段时间呢，你回来，我还得多做一个人的饭。”

  &1dquo;妈！”霍亦思娇嗔，&1dquo;你怎么这样！”

  另一边，霍太太也和软软说着话，两个人都有点拘谨。

  霍太太只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软软诉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样讲。

  最后，她只温和地笑笑，叮嘱道：&1dquo;天气冷，记得多穿点儿，别为了美，再把自己冻感冒了。”

  她说的话，软软认真应下：&1dquo;我穿得多，不信您看。”说着，她还原地转了一个圈，裹着羽绒服，像是一只笨拙的小企鹅。

  &1dquo;嗯，那就好。”霍太太眼圈有点红，眸光怜爱且不舍。

  秦妈妈和霍亦思说完话，招呼软软上车。秦志明喝了酒，今天她来开。

  软软答应了以后，转头对霍太太等人道：&1dquo;叔叔阿姨，哥哥，我就先走啦。”

  &1dquo;嗯。”霍太太声音微微颤抖，&1dquo;下次放假，和亦思到家里来玩呀。”

  &1dquo;好哒。”软软摆摆手，扭头跑开。

  霍太太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软软跑出饭店，上了车，车子开出视野。

  霍亦思没和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沉静地望着他们。

  霍峥嵘伸手拥着霍太太削瘦的肩膀，哑声说：&1dquo;走吧。”

  脆弱的女人再也撑不住，华贵散落，哽咽着道：&1dquo;你让我再看她两眼。”

  &he11ip;&he11ip;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秦志明夫妇还在休年假，团团不用上课，霍亦思还没从霍家回来。

  按照习俗，该开始走亲戚了。软软虽然没明着说，但还是有点怕，毕竟那些亲戚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

  秦妈妈看出她的不自在，很体贴地放她出门找同学玩。秦家和霍家抱错女儿的事，早就在亲戚中传开了，秦志明夫妇其实也担心亲戚东问西问没个分寸，再给软软说不高兴了。

  不用走亲戚，也不用在家应付亲戚，软软当然很高兴，可是她出了门，却不知道该找谁。

  霍亦思昨天刚见过，周小云和父母回老家了。软软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找了家咖啡店，进去点了杯热牛奶，和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坐下后，她下意识拿出了手机，查看消息。好多同学给她了年祝福，她挨个回复后，想到还没和韩则说年快乐，便戳开和他的聊天框，编辑道：&1dquo;韩则，祝你年快乐，心想事成哦！”

  消息送完毕，她把手机放在一旁，美滋滋地吃着自己的小蛋糕。

  过了几分钟，韩则回复道：&1dquo;软软，年快乐，刚刚去洗漱了。”

  她含着吃蛋糕的小勺子，好奇地问：&1dquo;你才起床呀？我还以为你也去拜年了呢。”

  韩则一只手捏着手机打字，另外一只手拿着毛巾，动作疏狂地擦着湿头，走去沙边坐下。

  &1dquo;没有。”漆黑的眼珠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1dquo;不过等我父母回来，家里的人应该就多起来了。”

  软软慢慢把勺子吐出来，忍不住问道：&1dquo;你父母没在家？”

  韩则：&1dquo;嗯。”

  &1dquo;昨天是春节耶，他们也没回来吗？”

  &1dquo;嗯。”

  软软有点着急：&1dquo;那你的年怎么过的呀，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换成另外的人，问题这么多，韩则早就不回答了，可是对软软，他却有倾诉的欲望。

  &1dquo;没其他人，我自己看了会儿春晚。”

  软软都不忍心了：&1dquo;那你的年夜饭呢？”

  &1dquo;随便煮了个泡面。”过年了，绝大部分外卖都停了，他也懒得出去吃。

  本来在他看来挺平常的事情，软软却倍感心酸，脑海中甚至不由自主浮现出他孤零零地坐在沙上，吃着泡面，看着无聊春晚的场景，背景音乐是凄凉的&1dquo;北风呼呼吹”。

  呜呜呜，对比一下自己昨天吃了那么丰盛的年夜饭，韩则也太可怜了叭。

  想到这，软软一个冲动，就拨通了语音电话。韩则见到屏幕上跳出她的来电时，擦头的手都顿住了。

  他怕软软打错了，特意等了两秒钟才接起电话，不确定地&1dquo;喂”了一声。

  软软听着他清冽的声音，脑子短路起来。该说点什么好？

  她懊恼地想，应该斟酌一下语句再打电话的，现在好尴尬啊。

  她不吭声，韩则也不催她。毛巾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不时把手机拿到面前来看看，电话挂断了没有。

  好在软软沉默了几秒钟后，总算开了口：&1dquo;我，我其实也没什么事。”

  &1dquo;嗯。”穿着宽松睡衣的韩则，靠在沙上，心情颇好地应了一声。

  能在年第一天就听到软软说话，他预感这一年都要交好运。

  说了一句，软软就卡壳了。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说，韩则你也太可怜了我是来安慰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