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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畅摆摆手：&1dquo;不说这些，你也不是有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是无力回天，与其在这里难过，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似这般永远被人束缚着不得自由，我是不甘心的。”

  潘蓉偷眼望去，但见刘畅面容沉静，果然不似说假话，不由松了一大口气，上前挨着他坐了，笑道：&1dquo;你这话说得不错。我来的路上遇到了清华，她说明日要去hu&aanetg渠附近的庄子里打马球，要请蒋大郎去，让我们也去，我已是替你应下了&he11ip;&he11ip;你看?”左右已经无法挽回，这个时候与清华郡主把关系弄糟糕了也不好，还不如像从前一样的处着。他已是拿定主意，若是刘畅拒绝，他无论如何都得把刘畅劝松动了。

  刘畅静静地道：&1dquo;我去。”他当然要去，这事儿和清华脱不了gan系，她可以算计他，他为何不可以算计回去?清华的宴会，等级却又比尚书府的宴会高了一级，去的人多是皇亲贵戚，有这个机会jiao结一下也不错。

  终于想通了，潘蓉欢喜起来：&1dquo;这就对了!来日方长，何必在这个时候违逆那些人的意思?你花了那么多钱，总得弄点好处回来才是。再说了，清华请蒋大郎去，分明是不怀好意，咱们去劝着点也好，省得她不知轻重，弄出大动静来。”

  刘畅点点头：&1dquo;和我说说李荇的事。”

  潘蓉打量了他一眼，道：&1dquo;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可以断定，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他手上的生意，十之有五六，都是宁王府的。舞马是专为了皇后寿诞去寻的，前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那颗珠子，则是为了宁王妃。”

  刘畅皱眉道：&1dquo;指不定他还见过清华吧?不然怎么没听说清华对他有什么怨言?”以清华郡主的为人，被李荇冒了名，怎可能不报复回去?既然不提，那便是另外有了决断。

  潘蓉默了一默：&1dquo;打雁的反被雁啄了眼睛，就连我也吃了他的算计，这小子是个人物!”

  刘畅微微冷笑：&1dquo;如此人才，宁王殿下只怕舍不得委屈了他，让他配个商家女就了事吧?”他若得不到，李荇也别想得到，牡丹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李荇。

  第二日，天气仍然放晴。牡丹起得比往日早了一些，换了身嫩hu&aanetg色的翻领胡服，束黑色蹀躞带，穿上小翘头软锦靴，将头绾作同心髻，不用金玉，只用坠了珠子的绿色丝带扎紧，看上去又利落，又鲜活明媚。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确认她的宝贝们都在茁壮成长后，才去吃早饭。

  岑夫人问过该带的东西是否带齐，又问带些什么人去，听说她除了自己安排的两个小厮以外只带雨荷一个人，便道：&1dquo;你骑术不jīng，总不能叫人家时时陪在你身边。她们玩高兴起来的时候，往往就顾不上你，让封大娘陪着你去。”

  封大娘为人豪慡有力，骑术也jīng，还会耍剑，确实很合适带了出去。牡丹便朝封大娘笑：&1dquo;有劳大娘啦。”

  封大娘也不客气，道：&1dquo;丹娘只需记着不要逞qi&aanetg，听老奴的就好。”

  何志忠又专程叮嘱牡丹：&1dquo;还和从前一样，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莫要失了风度。”

  大郎则道：&1dquo;我叮嘱过何光了，左右那一片能跑马的就是hu&aanetg渠附近，那块地也在那里，就在路边上，方便得很。让他领你去看看，若是满意，改日我便去府衙申牒，把它定下来。”

  牡丹一一应下不提。才刚吃了早饭，就听有人来报，说是李荇奉了李满娘之命来接牡丹。一时众人的脸色各异，只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照例出一阵欢呼声。

  李荇神清气慡地走进来，笑嘻嘻地与众人行了礼，看到牡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冲牡丹灿烂一笑。牡丹大大方方地与他见了礼，同样一笑。

  这番景象看在何家人眼里，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何大郎立时问道：&1dquo;行之，表姨是在哪里等着的?你也要去?”

  李荇收回目光，笑道：&1dquo;我有事，不去，我只是奉命把丹娘送到启夏门与她们汇合就好。”

  大郎道：&1dquo;你的事要紧，赶紧去忙吧。我送丹娘过去就是了。”

  李荇一愣，再看何家人的表q&ianetg，但见众人虽然在笑，也同样热q&ianetg，但和从前相比，似乎少了点什么。他是聪明敏感的人，立刻就猜到其中定然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q&ianetg。虽然心中不舍牡丹，想陪着她多走一段路，但看到大郎坚持的样子，不好再坚持，便微微一笑，道：&1dquo;也好。”

  李荇看了牡丹一眼，但见牡丹已经背过身吩咐人去牵马，并未看向自己。他有些失望，提醒大郎：&1dquo;我出门时姑母就已经出门去寻她的朋友了，想必很快就会到启夏门。”

  大郎道：&1dquo;我们马上就走。”

  李荇磨磨蹭蹭地一直陪着大郎、牡丹出了门，深深看向牡丹：&1dquo;你骑术不jīng，小心一点，不要逞qi&aanetg。”

  牡丹微微一笑：&1dquo;谢表哥关心，我记住了。”

  李荇还有话想同牡丹说，但看到大郎目光炯炯的样子，无奈地打马而去。

  牡丹与大郎到了启夏门外，但见李满娘与七八个穿着华丽的妇女拥马停在那里，一群人中，老的四十多岁，年轻的十多岁，个个儿的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佩饰并不是很华丽，反而很坚固耐用的样子。那群女人嘻嘻哈哈地笑闹着，用马鞭戳来戳去，眼看着都是极慡利的样子。

  李满娘看到何家兄妹，也不问李荇哪里去了，先把大郎打走，拉了牡丹过去吩咐道：&1dquo;这些都是我的好姐妹们，家里人都在军中，凭真本事起的家，没那么多讲究，你是什么样子的就怎么和她们来往，大方就好。”

  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是靠军功起的家，从前出身都不高，也就不存在什么瞧不起牡丹出身，从而刁难轻视的事。牡丹觉得李满娘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还是很细心的，便笑着应道：&1dquo;我都听表姨的。”

  李满娘见她是自内心的高兴，便道：&1dquo;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做人就要这样洒脱才好。我没有女儿，和她们jiao往的时候，独自一人总是不太方便，如今有你陪我就好多了。”说完将牡丹介绍给那些女子，并不隐瞒牡丹出身商户的身份，众人果然都不是很在乎，都很和蔼的与牡丹打招呼说话。

  其中有位姓窦的夫人和李满娘的关系特别好，她的丈夫是三品羽林大将军，其他几个妇人不自觉间或多或少总会讨好她，她却一味的低调沉稳。她领了一个叫雪娘的女儿，只有十五岁，生得团圆喜庆的，对牡丹身上的衣香特别感兴，三言两语就和牡丹凑到了一起。

  一行人叽叽喳喳地出了城门，向着hu&aanetg渠方向前行，走到人马稀少的地方就松开马缰，放开马儿慢跑起来。跑了一会儿，窦夫人从头上拔下一只结条钗，提议道：&1dquo;就用这个做彩头，谁先跑到地头谁就得这个。”众人一声喊，争先恐后地打马奔出去。

  看着前面翻飞的马蹄，牡丹一时有些傻眼，李满娘却没有跟去，回头笑道：&1dquo;她们跑她们的。你放松，先让它小跑一段路，熟悉了再放开跟上。你别急，有我看着你呢，不会把你扔下不管的。”

  牡丹依言照办，左边是李满娘，右边是封大娘，前面还有一个雪娘调皮地不时打马回来看她的洋相，再看看碧蓝的天空，绿绿的糙地，心中所有的郁闷全都一扫而光，不由翘起唇角来。

  第七十七章好宴（二）

  待到牡丹几人赶到地头时，众人早就到了，在hu&aanetg渠边上的柳树荫下笑闹着等待她们。窦夫人同李满娘商量：&1dquo;我看这里不错，就在这里歇歇吧?”

  hu&aanetg渠是芙蓉池的水源，水又大又清澈，堤边密植柳树，树下芳糙茵茵，的确是很适合野宴的好去处。李满娘应了，叫随从上前去布置屏风，铺茵席，把带来的食品酒水等拿出来摆上，又问适才是谁拔了头筹。

  &1dquo;当然是我啦，怎么样?好看不好看?”一位姓徐的夫人笑着迎上来，炫耀地把头伸到李满娘与牡丹跟前左右晃了晃，髻上的蝴蝶结条钗微微颤动，仿佛要振翅飞起一般。

  李满娘掐了她一把，笑骂道：&1dquo;你就得瑟吧。”

  一位姓hu&aanetg的夫人笑道：&1dquo;谁不知道她的脾气，输了就要哭，赢了就要炫耀，为了咱们大伙儿耳根清净，还是不要她哭了吧，所以都让她赢了。”

  徐夫人柳眉一扬，扑过去掐hu&aanetg夫人的嘴，笑骂道：&1dquo;手下败将，就只剩一张嘴利索。”二人不顾形象地扭成一团，众人皆在一旁看笑话，气氛很是热烈轻松。

  李满娘笑得眉眼弯弯，问牡丹：&1dquo;怎样?和你在刘家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样吧?”

  牡丹在太阳底下跑了一歇，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边拿帕子搧风边笑：&1dquo;的确不一样。”这些武官夫人的作派，更像是现代闺蜜之间的那种jiao往方式，又轻松又畅快，没那么多讲究。不像白夫人那样的世家贵族女子，一言一行总透着一种优雅持重，虽然觉得赏心悦目，却也觉得沉重拘谨。

  说话间，侍从已经将茵席、酒水吃食等布置好，招呼众人入席，雪娘自然跟着牡丹坐在了一处，缠着牡丹道：&1dquo;姐姐身上这荷花香味儿比先前又更香了，我曾听人说，有些香出汗后会味道会更好闻，看来是真的。配方是怎样的?”

  牡丹听雪娘如此说，将衣袖凑到鼻间嗅了嗅，果然香味更浓，便道：&1dquo;是我家哥哥配的，我也不知具体怎么弄，你若是喜欢，回去后我装些请我表姨转jiao给你。”

  雪娘笑道：&1dquo;何必这么麻烦，我家住在布政坊，到时候你直接使人送去我家就行。我们才从外地来没有一两年，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好香，我常常被人笑。这回好了，你家开着香料铺子，一准儿比旁人懂，有什么好香，你只管和我说。看谁还敢笑我。”

  牡丹默了一默。依她看来，并不是雪娘用的香不好，那些人不过是欺他们不是世家名门，出身不高而已。门第之见，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存在的。不过她并不想和雪娘讨论这个话题，很热q&ianetg地答应雪娘，如果有什么香配出来，一准第一个和她分享。雪娘很高兴，顿时对牡丹又亲近了几分。

  那位爱逗的hu&aanetg夫人拍拍手，笑道：&1dquo;就这样gan喝gan吃的不好玩儿，咱们用酒胡子来劝酒吧。”这一提议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hu&aanetg夫人叫众人围坐，命人将一只银盘子放在正中，把一个雕刻成高鼻碧目、胡人形象的偶人拿出来，放在盘中旋转，酒胡子停下来时指到谁，谁就须饮酒。酒胡子一开始旋转，众人就开始鼓掌尖叫，唯恐停在自己面前。

  牡丹先前还矜持着不好意思尖叫，后来第一杯酒落入她口中之后，她也顾不上那许多，跟着众人一起鼓掌尖叫。正在玩得开心的时候，忽听得一阵马蹄声疾响，一大群人大声唿哨着从京城方向向这边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