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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楼掌柜为救他，上天入地，什么法子都想尽了吧?所以你应该知道，他的残魂没了就是没了，那他如今这魂魄，是从哪里来的?”

  心头一股无名火，楼似玉沉声道：&1dquo;你想说便一口气说个彻底，别故弄玄虚。”

  &1dquo;有些话哪里用在下说太明白?”裴献赋摇头，&1dquo;宋大人今年二十有余，二十多年前生过什么大事，你还能想不到吗?”

  二十多年前&he11ip;&he11ip;

  楼似玉垂眸，略微一思量，心头一跳。

  万妖之王所受封印在二十多年前有所松动，整个岐斗山沸腾了两天两夜，无数妖受泄出来的妖气福泽而生，众妖都在议论妖王是不是即将重现人间。可两天之后，一切又归于了寂静，知道事的老妖说，封印只是松动，但没有破，妖王想出世，定是要再等上百年。

  当时的封印&he11ip;&he11ip;与宋立言的降生有关吗?

  &1dquo;宋立言非宋清玄残魂所轮回，他是真正从那个人的魂魄里生出来的，也就是说，妖王苏醒，他也会苏醒。”裴献赋几近诱惑地放柔了声音，&1dquo;不是这千百年来忘记你的人，而是从来就将你放在心尖上，一直爱着你的那个人，他会醒过来。”

  指尖忍不住地颤，楼似玉深吸一口气，左手稳住右手，冷声道：&1dquo;你是谁?”

  千年前那一战，与她同在场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烈烈魂火，炙烤千里，除了她无一幸免。可裴献赋又不像在撒谎，毕竟除了她，没几个人知道那人的魂魄是被灭灵鼎留下来的。

  灭灵鼎是灭妖的法器，但跟着他太久，已然有了自己的灵性，所以当时即便是已经破了一个窟窿，它还是冲上前吃掉了自己主人的残魂，落回她手里，嗡声央求她带他入轮回。

  一想到当时手心里的颤动和眼前的血色，楼似玉还是觉得窒息。

  &1dquo;在下是谁有什么要紧，小娘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就好了?”裴献赋打量她的神色，笑着朝她伸手，&1dquo;把勾水内丹还给宋大人吧，没必要为难他也为难你自个儿，殊途同归，何乐不为?”

  楼似玉怔然地抬手，化出一方红光，里头隐隐可见装着勾水内丹的铜匣。

  裴献赋欣喜地挑眉，伸手就去接。

  然而下一瞬，金瞳里散乱的神光骤然聚拢，她冷笑一声，红光里的铜匣幻象碎开，变成一把弯刀，将他的手&1dquo;刷”地割开三尺见长的口子。

  变数来得太快，裴献赋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上溢出血来，呆愣地拿过袖子去捂。

  流的竟然不是血肉，是鲜红的血吗?楼似玉不解地&1dquo;咦”了一声，猫下身子来仔细看了看：&1dquo;你不是借人躯壳的妖魂?”

  裴献赋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倒吸着凉气道：&1dquo;在下早说过了自个儿是有血有肉的人，小娘子怎么就不信呢?好心地来替掌柜的解惑，却反而挨一刀子。”

  &1dquo;你自己都说千年前与我同在场，又怎么可能是人?”楼似玉皱眉。

  &1dquo;成人也有很多种法子，又不止霸占人身这一种。”裴献赋摇头，微恼，&1dquo;早知道不同你说这么多，瞧瞧，心里还把我当坏人呢。”

  当?楼似玉朝他抱拳：&1dquo;希望您明白，您的所作所为，就是个坏人。”

  &1dquo;我引他去拿勾水内丹有错吗?放走殷殷好让这内丹的封印解开，有错吗?”裴献赋恨铁不成钢地道，&1dquo;他不懂我，你也不懂吗?内丹合阵之日，就是那个人重回人间之时。”

  花言巧语!楼似玉眯眼：&1dquo;他回不回人间，与你有何关系?”

  &1dquo;我的命都是他给的，怎么能没关系?”裴献赋垂眸，脸上真真切切涌上痛色和悲戚，&1dquo;我与你一样等了一千年，凭什么你是好人，我就是坏人?”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里头好像有某种压抑不住的情感喷薄而出，近乎癫狂。像是知道自己失态，裴献赋闭眼噎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1dquo;哪怕在下的举动不如小娘子慈悲，可归根结底，目的都是一样的。”

  楼似玉眼含怀疑地看着他。

  &1dquo;哎，别的休说，小娘子是想再多担一条人命吗?”抬起鲜血直流的手给她看了看，裴献赋道，&1dquo;就算不至于叫大夫，那也好歹给在下备些药和白布。”

  要是之前，楼似玉是肯定会把他扔出去的，管他死活呢。可现在&he11ip;&he11ip;也不知是被他眼里那震撼人心的情感打动，还是觉得他没有撒谎，她抿唇，到底是转身去当铺里，翻了个药箱出来递给他。

  &1dquo;小娘子是又惹宋大人生气了吧?”一边给自个儿上药，他一边道，&1dquo;这么多年了，宋大人的性子就没变过，你怎么也不知道顺着他?”

  &1dquo;要你管?”楼似玉冷声道，&1dquo;上了药就给我走。”

  颇为委屈地抬眼看她，裴献赋道：&1dquo;就不能多留我一会儿?上回给小娘子交的住房银子，可还没用两天呢。”

  &1dquo;大夫不是失忆了吗?”楼似玉皮笑肉不笑，&1dquo;我也失忆了，什么时候收的银子?我不记得了。”

  &1dquo;&he11ip;&he11ip;”寒心地收回目光，裴献赋摸摸腰包，又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

  楼似玉恼怒地掐着腰问：&1dquo;我是那种为了银子什么都能做的人吗?像你这样危险又来路不明的人，谁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