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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亲般的担忧（第1页）

下水道里常年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其中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像茉莉这样管杀不管埋的人太多了，反正也没人会到下水道里看，所以有些不讲究的杀了就直接扔到了下水道里，长年累月的等尸体都腐烂了，可不是臭不可闻。

再加上本来就有脏污在底下，那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刺鼻。

高傲的血族们可绝对不会进到下水道里，他们的鼻子不比狼人的鼻子差，狼人不讲究，但他们可太讲究了，要他们进下水道？下辈子都没可能。所以下水道才成为了异族们的乐园，血族们还总是说他们是下水道里的老鼠。

茉莉在外面散了一会儿味道才回到学校自己的住所，她动作飞快换下衣服塞到水盆里然后倒入洗衣粉遮盖味道，同时自己也进了浴室开始清洗自己。别说血族受不了下水道的那味道，她也接受不了。茉莉的鼻子要比血族、狼人还要灵敏，好在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嗅觉，要不然她刚下去就会被熏出来。

茉莉给自己打了好几遍香皂，确认身上已经没味道之后才放下心来。茉莉也没怎么管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而是选择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阳台上。现在正好是大中午的，外面的阳光灿烂而热烈，但是整个学校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血族都在沉睡，连人类们也必须跟着血族调整作息，所以现在周边都死气沉沉的。

阳光落在茉莉身上，让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她穿着一身睡裙，湿漉漉的头发渗出一点水露在她的肩头。她享受着微风和阳光，等待自己的头发自然干。晒了好一会儿太阳，茉莉才进了房里，收下自己前一天晚上洗好的阿黛尔大小姐的衣服，折叠好之后，才拉上窗帘，打了个哈欠，投入到柔软的被褥中。

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其他人类们早就清醒，毕竟人一天睡八小时就差不多了，怎么可能真的和吸血鬼一样从早睡到晚足足睡满12个小时？但他们不允许四处活动，只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茉莉醒来后看了下时间，不急不慢梳洗打扮换上女仆装，然后才将阿黛尔的衣服放进衣服袋里夹在腋下，在六点半准时出门，阿黛尔醒来的时间是在六点半左右，现在的阿黛尔一定已经在自己洗漱了，等到茉莉到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换衣服的时间。

不过茉莉出门的时候，下人房已经没什么人在，毕竟她们都要赶着在主人醒来之前就准备伺候，在主人清醒之后服侍她们洗漱。这一点阿黛尔就很好，阿黛尔从小就是自理能力特别强的小姑娘，不过这也可能和茉莉有关。

因为在茉莉进入到布莱克城堡的第二天早上，女仆总管就要求茉莉去给阿黛尔洗漱，但茉莉能做的就是给阿黛尔挤好牙膏，然后让阿黛尔自己洗漱。阿黛尔还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

茉莉却义正言辞说：“我从三岁就开始自己洗漱了，大小姐都已经六岁了，还需要别人帮忙吗？”

这孩子打小就傲娇，听到茉莉这么说，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瞪圆了，她特别硬气的说：“阿黛尔自己也可以！”第一次自己刷牙，阿黛尔掌控的并不好，一张笑脸都是牙膏沫，茉莉给她拧了毛巾，让阿黛尔自己擦脸。

如果没有茉莉的话，说不定阿黛尔也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但因为从小身边就跟了个茉莉，所以阿黛尔和很多大小姐不同，她更习惯自己来。

就连穿衣服都不需要茉莉帮忙。

茉莉到的时候，阿黛尔果然已经洗漱完毕，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品茗自己煮的咖啡——是的，阿黛尔甚至能自己煮咖啡。

血族并不能尝到咖啡是什么味道，但是他们有特别手段，放方糖。这个方糖和人类的方糖不一样，是用血做的，浸润了鲜血的咖啡，反而能让血族尝出味道来。同样的，红茶里面一样可以放这种方糖。

不过阿黛尔的方糖是特别制作的，配料是人造鲜血，而不是人类的血。

阿黛尔不需要茉莉帮忙洗漱、不需要茉莉帮忙梳头发、不需要茉莉帮忙泡咖啡，所有她自己能做的事情，她都会自己完成，这无疑让茉莉轻松了很多。也是因为阿黛尔是一个很容易照顾的主顾，所以茉莉才愿意一直留在她身边。

布莱克家族的二小姐就不是如此，二小姐娇贵到连洗澡都需要三五个女仆帮忙。

茉莉胡思乱想有的没的事情，面上却还是不动如山的沉稳表情，将阿黛尔的衣服放在了她面前：“小姐，您该换衣服了。”

“嗯。”

阿黛尔放下茶杯，拿着衣服走进了卧室里，看样子准备避着茉莉换衣服。

从这方面来说，阿黛尔挺把茉莉当人的——或者说把茉莉当成和自己一个水平线的存在，二小姐就不会这样，她可不会换衣服、连洗澡都让女仆们帮忙，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也不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会害羞，因为在这些贵族小姐们眼中，女仆只能算个东西。

不仅是人类女仆，连低级血族女仆也是如此，使唤她们就像是使唤工具，就像没人会在换衣服的时候担心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会不会看到自己一样，她们也不担心女仆们看到自己的身体。

从这点上阿黛尔就不一样，她会害羞、会躲着自己，会避开自己的面去没人的地方换衣服。

阿黛尔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校服，她手里提着黑色的皮质书包，然后对着茉莉轻轻点头：“那我先走了。”

“好的大小姐。”茉莉躬身行礼，送阿黛尔出门，等她离开之后，茉莉打扫了下阿黛尔的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扫的，毕竟才刚住进来一天，能有多脏呢。而且阿黛尔会自己叠被子，被子和换下来的睡衣都叠得好好的放在床铺上，她只需要把阿黛尔换下来的小衣服拿走清洗一下。

离开阿黛尔的房间以后，茉莉去了下人的食堂吃自己的早饭。足足十二个小时没进食，茉莉的肚子都快饿扁了。她看到食堂和城堡里基本没区别的菜色，再一次怀念起了穿越之前家乡的美食。

红烧肉、地锅鸡、红糖糍怕、水煮牛肉、赤豆小圆子、酸菜鱼……她在心里默默报着菜名，然后要了一个土豆炖牛肉。

食堂的肉食非常多，因为血族们要喝血，学校没办法供应大量高品质人血，只能供应高品质的动物血。这些在家里都吃喝样样追求最上层的贵族小姐少爷们可吃不了低品质的东西，但是高品质的人类鲜血实在太贵了，一个学校肯定负担不起所有学生的。偶尔是能够供应上那么几回，但大多数情况只能喝别的血。

茉莉吃着土豆炖牛肉配白面包，小雀斑安娜在茉莉吃到一半的时候才来到食堂里，她拿了餐盘打了食物就探头探脑坐到茉莉旁边，她靠近着茉莉，低声询问：“茉莉，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然她应该在哪里。

也许是茉莉的眼神让小雀斑意识到茉莉啥都不知道，她自顾自就和茉莉说明了情况：“今天是新生入学第二天，应该会有新生欢迎会的，去年这时候我的主人打扮了好久，我一直在为她梳洗打扮。”

“……不是都穿校服吗？”

“虽然都是校服，但是化了妆之后肯定更漂亮啊，去年我的主人为了选择心仪的香水，都花了很长时间。你看……”小雀斑昂了下脑袋，茉莉随即扫过整个食堂：“昨天跟着一年级新生来的女仆们现在都没来，都在为自己的主人打扮呢。”

“茉莉，你的主人呢？”

她握着勺子挖了一块土豆出来放进嘴巴里，有些含糊的说道：“她早就走了。”

阿黛尔今天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她那美丽的面孔不需要任何修饰，只需要静静待在那里就足以吸引旁人的目光。但毕竟是这样的场合，一点妆都不化会不会被别人比下去？阿黛尔这孩子……会不会被自己养得太糙了？茉莉心中莫名其妙生出来一种老母亲的担忧。

她匆匆吃完了饭，在小雀斑疑惑的：“茉莉，你去哪里？”声音中她回答：“我回去洗衣服。”

然而事实上，她洗完衣服以后避开所有人，偷偷翻上了新生大厅的横梁上。礼堂的挑高很高，水晶吊打垂在横梁下面，茉莉一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装反而成了她在黑夜里最好的掩护，唯一让茉莉不太高兴的是：横梁上面有一层灰，自己的裙子肯定脏了。

她坐在横梁上，往前探着身子前倾着打量下方的学员。

其实一共也没多少人，一共也就六七十号人，这个人数稀少到让人落泪，但没办法，整个血族都没多少贵族，一个年纪能凑出来这么多已经不错了。她精准的在人群里找到了阿黛尔，并且意识到：好像真的就阿黛尔一个人没化妆？！连男性吸血鬼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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