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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蜷缩起身形，阖了眼睑，不消多久，意识陷入混沌。

  马车到了傅宅，翘等待的无暇、无忧迎上来，恭声请6语下车。

  里面没有回应。

  两个丫头打开车厢门，上了车。

  “小姐？”无暇轻声唤着，抚了抚6语的额头，沾了一手的汗。她失声道：“快去请大夫来！”

  .

  三月十九，上午，沈宅。

  罗松小心翼翼地把翡翠白菜、鸳鸯手镯放到沈笑山面前，透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禀道：“6小姐昨日列的清单，除了那桌二百两的席面、六十文的四份干果，都照着买回来了，价钱分毫不差。昨日6小姐走的时候，赏给一名小厮一个钱袋子，里面有一把铜钱、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小厮要我把银票给您，我替您做主赏他了，那是6小姐给他的福分。”

  沈笑山拿起一个鸳鸯手镯，对着光看水头、成色，“你摆出报丧的样子给谁看？我离死远着呢。”

  罗松的脸拉得更长，“我是觉着吧，您对6小姐这事儿，办得忒不厚道。人明摆着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处，也摆明了是经商的好苗子，结果怎么着？您三下两下就让人把命都交代在您手里了。”

  沈笑山道：“谁让她连我双亲都挖苦。”

  罗松诚实地道：“是您先数落人家师父、父亲的品行。她父亲都不在世了，您真有点儿过了。”

  “我双亲就在世？”

  罗松跟他说车轱辘话：“您先招人家的。”

  沈笑山看完鸳鸯手镯，现出满意之色，放回饰匣子里，走到窗台前，拿起喷壶浇花，“她拿程家婶婶、唐意航做文章，恨不得拿话噎死我，你没听到？”

  “……”罗松移步到他近前，“您先招人家的。”

  沈笑山作势要踹他。

  罗松动作敏捷地退开一段，表情更丧气了，“我安排了七个人去查账了。6小姐那些木料，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笑山颔，“自然要看。备马。”

  “……”罗松长长地叹息一声，往外走时嘀咕道，“今儿我给自己算了一卦，早晚被您气死。”

  沈笑山权当没听到。

  .

  时近正午，6语在外书房的宴息室席地而坐，左手握着一块玉石，右手拿着一柄锋利至极的刻刀，眯着眼睛在玉石上雕篆“和”字。

  6家的产业，要改姓沈了，归为和字号。

  无暇走进来，手里拿着盛着药丸的白瓷瓶和一杯温水。

  6语放下手里的东西，由她服侍着服了药。

  无暇问道：“小姐，中午了。”不敢提饭菜，只能提醒时辰。

  6语道：“吩咐外院的管事和厨房，好生款待沈家的人，把他们当祖宗一样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