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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这便是你们两家的交情。”桃夭恍然大悟,看着司狂澜道,“那你的确该帮帮人家,毕竟当年你家也吃了人家不少好酒。”
司狂澜却冷冷道:“我没有喝他一口酒。”
桃夭一瞧司狂澜的表情,压低声音问苗管家:“咱们二少爷似乎并不太中意这段交情?”
“自然是不中意的。”苗管家道,“老爷夫人去世后,肖老板似是认为司府没落,便一改常态,与我们渐渐断了往来。那时两位少爷尚年幼,老爷夫人头一年的忌辰,大少爷知道老爷生前颇爱他酿的酒,便想去他府上讨一壶,谁知却被他三言两语赶了出来,记得大少爷回来时还难过得哭了一场。从此,司肖两家再无交往,我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肖老板的一些消息。”
“倒是个十分现实的人呢。”柳公子笑道,“可他再是精明,也没算到司府后继有人青出于蓝,以生意人来说,眼光属实差了些。这样的家伙能得到你们所说的大富大贵,多半是要靠些眼光之外的东西了。”
磨牙眼珠一转,联想到方才偷听到苗管家说的那些什么“转运催财”之法,脱口而出:“难不成他为了钱财而行邪术,所以才惹祸上身要二少爷来救命?”
“脸真大。”桃夭哼了一声,“换了是我,一口酒都舍不得给的人,怎好意思掉转头来求人救命。”她盯着司狂澜,“虽然我不知这肖老板惹到什么是非,但这么一个家伙值得你天寒地冻赶回来?”
司狂澜笑笑:“你治病时可会挑病人?”
桃夭一愣,直言:“不挑病人,挑心情。”
“那你算个很走运的大夫了。”司狂澜起身,走过她面前时,撂下两句话来,“我不挑客人,不挑心情,只看这‘是非’我能否解得了。司府的今天,不是挑出来的。”
说罢,他径直走出了大厅。
柳公子小声鼓掌:“好气魄!确实比我们家的靠谱多了。”
“同意。”磨牙小声附和。
桃夭好半天才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却意外地不想跟任何人发脾气。
从一个连酒都讨不到的孩子,走到如今的江湖地位,他曾面对过的,必然是无数个根本不由他选择的挑战跟苦头,不是不想挑,是他挑不得。
她看向门外,眼中又是那个总孤身一人的背影。
她心念一动……
“二少爷!你明天把我带上吧!我想再看看肖夫人脑袋上的大珠钗!好漂亮啊!我也想要啊啊啊!!”桃夭突然大喊着跑出去。
众人被她吓了一跳。
“坏了坏了,她又要去惹麻烦了。”磨牙吐舌头道,“二少爷肯定不会脑子发热带她去吧?”
柳公子看着那门外那两个人影,嘴角一扬:“一回来就奔马厩,谁不知道桃夭每天都在那个时候去给马儿送早饭呢。”
“啊?什么马厩什么早饭?”磨牙一脸迷惑。
柳公子拍拍他的光头,笑:“谁都有脑子发热的时候呢。”
“啊?”磨牙还是听不懂。
苗管家揉了揉额头,似笑非笑:“有人陪着,我就不那么担心了。”
柳公子与苗管家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磨牙看着身边两个话里有话的家伙,苦恼地抱起滚滚:“你也听不懂对不对?”
滚滚打了个饱嗝,跳到他头上摇起了尾巴。
今早,又稀稀落落地飘起了雪,树枝上屋檐下都结起了亮晶晶的冰凌子,街头售卖各色热食的摊档前围满了呵气跺脚的客人,巴巴等着炉子里的好东西暖身子。
冬日的京城,每天都从这样的情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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