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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不是他掐的，玉簪态度又回转了，笑着很有眼色地解释：&1dquo;是大姑娘让人送来的，不想这会大爷又亲自送来，多谢大爷了。”

  方寒霄点了下头，转身就又走了。

  丫头们毕竟跟他不熟，不敢叫住他，只是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石楠才犹豫地道：&1dquo;他怎么又走了?今晚上是洞房花烛夜——他还回来吗?”

  虽不知那方家大爷到底在想什么，但都逼着她们姑娘拜了堂了，显见是要做夫妻了。

  玉簪想了一下，道：&1dquo;应该不回来了吧?姑娘还伤着呢。”

  石楠释然，也是，姑娘话都说不齐全，一身的掐痕，能做什么，正该休息休息才好。

  想到掐痕，她忙又问：&1dquo;姑娘，那是谁把你掐成这样?”

  莹月道：&1dquo;蔡嬷嬷。”

  &1dquo;怪不得!”石楠咬牙，&1dquo;太太身边，就数这个老婆子最凶。姑娘，你别怕，才我们在那边院里，蔡嬷嬷也被按在那里呢，大爷把我们带了出来，可没管她，这会她肯定噼里啪啦地在挨打，四十棍子，一棍也少不了。”

  莹月想一想，觉得解气，点点头笑了。

  玉簪已经在掀食盒盖了，一边笑道：&1dquo;难为大爷还记挂着姑娘没吃东西，刚才冤枉大爷了。”

  石楠探头看，也高兴起来：&1dquo;呀，真不少，我和玉簪姐也沾着姑娘的光，可以填饱肚子了。”

  莹月可不觉得自己被记挂着，从她进入平江伯府的大门起，生的事样样都透着诡异，她说不出来，但她知道不对劲。

  不过现在她没有精力深想了，她跟两个丫头围坐着，慢吞吞挑拣着清淡软烂的饭食吃了个半饱，困意就跟着涌了上来。

  丫头们服侍着她脱了一层层的嫁衣，没有水，丫头们不敢出门去要，莹月困得不行，也不想洗了，就往床上一倒，蜷着睡了过去。

  这一天的混乱，终于是暂时结束了。

  **

  莹月歇下了，方寒霄还没有。

  他在喝酒。

  他是郎官，需要宴陪宾客。

  一般人跟他不熟，又因他有哑疾，不敢来灌他，他昔日的几个好友却无顾忌，同他勾肩搭背，一边灌还要一边埋怨他：&1dquo;方爷，你太不够意思，这几年不理别人也罢了，把爷我都忘了，只管跑出去快活，连封信都不往回捎!不行，今儿这杯酒你必须喝了，不喝不许去洞房!”

  &1dquo;就是，必须喝!”

  方寒霄倒也不拒绝，酒来杯干，于是一杯一杯又一杯，他身上很快为酒气所浸染，眼神也渐渐不那么清明起来。

  &1dquo;好，方爷痛快!”

  &1dquo;这才够朋友，不枉哥哥一直惦记着你，你不知道，那年你走了，方寒诚那小子倒得了脸，在外面到处嘚瑟，人模人样地还来找我喝酒，哼，他也配——!”

  &1dquo;薛爷，酒多了，胡言乱语了。”旁边的青年一巴掌糊住他的嘴，但随即自己压低了声音，冲方寒霄挤眉弄眼：&1dquo;不但薛爷，我也没理他，假文酸醋的，跟他多说两句话都能酸倒，哥几个看他就来气，不揍他一顿算好的，跟他喝个屁的酒!”

  方寒霄嘴角勾起，把才满上的酒盅跟他一碰，各各饮尽。

  &1dquo;方兄，我也来敬你一杯!”

  嚷嚷这一声的是隆昌侯府的世子岑永春，他原不在这一桌，端着酒盅特特挤了过来，眉开眼笑，一副看这里热闹也来凑一凑的样子。

  方寒霄眼神抬起，很懒慢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