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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滞，眼睛一亮：&1dquo;当真？”

  6时卿点点头，神情认真。

  元赐娴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拍拍床沿示意他坐，然后问：&1dquo;那简单，为免夜长梦多，我明天就去找你守岁。”

  6时卿却没坐，心里叹口气，拒绝道：&1dquo;我明天没空，你好好在家就是。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元赐娴不给他走，一把拖住他的胳膊，硬是把他往床沿拽：&1dquo;明天除夕，你还能不在府上？在你家提亲也行，哪里都没关系，我会来的。”

  见他沉默不答，她又掐了下他的胳膊，皱眉道：&1dquo;听见没啊？明天乖乖等我上门来被你提亲。”

  这是哪门子提亲法。6时卿心里失笑，见不答应便走不成，只好眨了眨眼道：&1dquo;好。”

  第59章o59

  元赐娴得了满意的答案，终于肯放6时卿走，特意披衣起身，支走四面守夜的仆役，以助他一臂之力。

  6时卿不能在离开长安前露了马脚，免得她死活缠着他一道去，便也没阻止她，看她做贼一样护送自己出了府。

  翌日，元赐娴布置了整天的战术，与拣枝和拾翠商议了七条出逃路线，用过晚膳，快该到了一家人一道守岁的时辰，刚预备偷溜，却被元易直硬是拉去了陪棋。

  她起先想敷衍一盘了事，却不料这棋一陪就是一个时辰。阿爹的兴致尤其高昂，连带阿娘和阿兄也在旁热烈观棋。她拿了百来种借口遁走，每每一开口就被他们转移话茬，即便起身如厕，也被阿娘陪着一道，结果自然都以失败告终。

  元赐娴也不傻，自然瞧出了究竟，想是计划败露，去不成6府了，只好给拣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跑一趟永兴坊，给6时卿递个消息，叫他别等。

  拣枝回来已近子时，一脸忧心忡忡，元赐娴一看就觉不对劲，再次以如厕为借口溜了出去，示意她跟来，到了外头，问她生了什么事。

  拣枝气都没来得及喘匀，急声答：&1dquo;小娘子，婢子去给6侍郎带话，却没见着人。6老夫人说，他今早天没亮就离了长安城去办公差了。”

  元赐娴不由一愣，问道：&1dquo;什么要紧的公差，竟非得除夕夜办？”

  &1dquo;婢子也觉得奇怪，想您一定好奇，便替您多问了几句。6老夫人说，这公差是昨日就派下来了，但6侍郎并未交代具体，很是讳莫如深。”

  &1dquo;昨日就派下来了？”元赐娴一耳朵抓着重点，蹙眉思索起来。

  既然如此，6时卿昨夜怎么没跟她说，且还答应了她守岁的事。

  这不是摆明了扯谎吗？

  她将脑袋转得飞快，随即记起了更多古怪的事。眼下回想一番，6时卿昨夜的举止的确很是异常。暂且不论夜闯闺房这等事如何不符他的行事作风，当晚，他看她的眼神，说话的态度，都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他似乎难得没有与她&1dquo;斗法”的心情，多是沉默或者顺从。话里话外都好像&he11ip;&he11ip;好像有些难言，有些挣扎。

  可她当时因接连几日未能逮他，急于逼他提亲，一点也没多想。

  她将这两天的种种古怪串连在一道反复回想，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突然扭头奔回了阿爹的书房，一跨进门，就见原本头碰头窸窸窣窣说着什么的一家子一下收住了话头，都抬起眼来紧张地望着她。

  她把手扶在门框上，直直瞧着他们：&1dquo;阿爹阿娘阿兄，你们瞒了我什么？”

  元易直叹息一声，无奈看了冯氏一眼。

  他就知道瞒不了元赐娴多久。但事实上，只要不叫她在昨夜知晓真相，捱到这个时辰也就够了。她已经不可能追赶得上6时卿。

  元赐娴的指甲紧紧扣着门框，继续追问：&1dquo;6侍郎去哪里了？你们告诉我。”

  冯氏起身上前，把她的手拉扯下来，免她自伤，然后道：&1dquo;滇南起了战事，他与南诏及吐蕃去和谈。”

  元赐娴像是一时没听懂，半晌讶极反笑，难以置信道：&1dquo;谁叫他去的，圣人？”

  &1dquo;是他自己的意思。”元易直答。

  她将冯氏的手一点点拨开，略有些迟滞地上前，一字一顿道：&1dquo;也是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