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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他才有鬼呢。
皇陵在京郊,虽说有车马来接,待到池萤真正进入皇宫之时,也已经快到子时了。
她迈着轻缓的步伐,保持着作为皇后的仪态,目不斜视地进入了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
大殿正中坐着一位青年帝王,身着一身月色常服,眉目间神色淡淡,显露出几分世家公子哥般的清贵之姿。不过此人眉心之中有两道浅痕,一看便知是经常皱眉形成的痕迹,十有八九是个心思深沉的主,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淡然。
池萤立刻将这人同记忆中的元辰划上了等号,随即眼帘微垂对着他浅浅行了一礼,“陛下,臣妾有礼。”
元辰直直盯着眼前的女子,双唇翕张了片刻,似是有无数疑问要脱口而出,最终却只蹦出了两个字,“免礼。”
“谢陛下,”池萤坦然起身,抬眼对着元辰微微一笑,“陛下,您有些清减了。”
公孙萤难产身殒之时,元辰不过二十出头,面上还有着几分少年的稚气,现下却已经到了而立之年,面上的棱角更为分明,看上去也更像一个成熟而不露声色的帝王。
元辰听了这话,面上终于有些动容,他深呼了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萤儿,真的是你么?”
“陛下,”池萤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臣妾。”
“你们都先退下吧。”元辰稍敛了敛神色,呵退了殿内的内侍和宫女。
待到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之时,他从桌案后站起身来,缓缓踱步来到池萤面前,却并未凑近,同她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躬身细细打量着眼前头戴凤冠的女子。
这凤冠是他当年亲手为她戴上的,其上镶着多少颗东珠,嵌了多少粒玛瑙,他都尽数牢记于心。
殿中的烛火映着她头顶的珠翠玉石,闪耀着灼灼的光,将她的面容衬得有些模糊,宛如被一层轻纱笼住,令他不由得想起二人当年大婚之时的场景,顿生出一份恍如隔世的熟稔。
元辰被潜意识驱使着又上前半步,迟疑片刻后,终于轻轻执起了她的手。
池萤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出,就在这时,许久未冒头的零零幺却冷不丁开了金口。
【这次的任务有一个附加条件,你必须为公孙萤恢复皇后的封号才算成功。】
池萤:???你就是要逼我走宫斗线是吧。
“……..这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委托者的意思?”
【对不起,超出权限,无可奉告。】
池萤暗骂了两句不要脸,可既然现在受他们的辖制,也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完全抛开这条要求。
不就是当皇后么,谁怕谁啊。
她强忍着没有挣脱开来,仰起头淡笑道:“陛下为何一直盯着臣妾,倒叫臣妾有些不安。”
“你为何..……”元辰顿了顿,后半句话却并未问出口,只抬手抚了抚她的面颊,“你受苦了。”
“陛下言重了,”池萤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陛下是不是想知道,臣妾究竟是人是鬼,又是为何会突然死而复生吧。”
元辰却摇了摇头,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不,只要你回来就好,只要你能在朕的身边就好,这些都不重要。”
池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暗撇嘴,心道你说得倒是好听,抄人家全家的时候也没见着你手软啊。
“陛下,臣妾知晓此事过于离奇,但臣妾并不想对陛下有所隐瞒。”
她倚靠在元辰胸口,被他身上的龙涎香熏得有些头晕,只能强忍着摸了摸鼻尖,解释道:“臣妾自生产那日没有挺过去后,便被带去了地府,本以为就此和陛下阴阳两隔,可地府的判官见到臣妾之后,却迟迟未能决定臣妾的去向。臣妾再三追问,那判官才透露臣妾是有真凤命格的,命本不该如此早绝。判官同阎罗王商议再三,这便又将臣妾放了回来。”
既然零零幺一定让她当这个皇后,那自己就一定要编一个像样的理由。
地府判官都说我是真凤命格,难不成你还要强行和天命作对?
元辰听了她的这番说辞后,静默了许久,他虽并不轻信鬼神之事,但作为一国之君,自然对这些能加深他在民众心中威望的说辞颇为看重。
且不论这真凤命格一事是真是假,可若是能好好的利用一番,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沉默半晌,终于将池萤再度搂紧了几分,语调轻快道:“朕的皇后自然是真凤命格,那地府判官确实有几分眼光,皇后此番归来,既是朕的幸事,亦是我大齐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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