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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绽放的毒痂（第1页）

美博会B23展台的射灯骤然亮起，林小花在精油瓶的曲面折射中看见无数个变形的自己。周雅茹递来的香槟杯沿印着半枚唇印，暗红色酒液晃动着，像凝固的血。"敬复仇者。"女人仰头饮尽，腕间绷带渗出的蓝渍在灯光下泛着诡谲的磷光，如同深夜坟地的鬼火。

"这款荆棘皇后萃取自百年野玫瑰与七叶莲的共生体。"周雅茹的高跟碾过"振业生物"的宣传册，鞋底黏着的碎纸片飘落在小花脚边，"某些靠剽窃山民智慧的企业，恐怕连共生原理都不懂吧？"她的冷笑被麦克风放大，震得展台玻璃嗡嗡作响。

当第一滴精油点在模特锁骨时，奇迹生了。暗沉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度透出珍珠般的光泽，连试敏留下的红疹都瞬间消退。记者们的镜头疯狂闪烁，对面展台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王振业摔了茶杯，飞溅的瓷片擦过小花小腿，烫金1ogo"振业生物"在裂痕中扭曲成狰狞的蜈蚣。

"现在进入试用环节。"周雅茹的响指像按下某种致命开关。穿白大褂的研主任刚掀开精油瓶盖，小花突然嗅到一丝熟悉的腐果味——与那夜柴房蒸仪报警前的死亡气息如出一辙。

尖叫声从贵宾席炸开。一位女投资人抓挠着脸颊，指甲带下的不是皮肤，而是流淌荧紫色黏液的溃烂组织。"我的脸！我的脸！"她撞翻香槟塔冲向展台，高跟鞋陷进地毯的瞬间，脚踝血管突然暴起藤蔓状凸起，仿佛皮下有活物在游走。

整个展厅陷入癫狂。试用者们脖颈浮现蛛网状荧光纹路，有个男人撕开衬衫，胸口绽开的血肉中竟钻出嫩绿芽尖。小花死死攥住展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白。她看见周雅茹倚着Led屏点燃细烟，烟圈缭绕中哼起荒腔走板的《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小花拽住风衣后摆，丝巾滑落露出女人颈侧溃烂的蓝斑，像被硫酸腐蚀的星空。周雅茹反手扣住她手腕，指甲陷进血肉："抬头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共生。"

穹顶降下的全息投影开始播放尘封的影像：十年前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周雅茹将七叶莲种子浸入紫色培养液，身后"振业生物"的金属标牌泛着冷光。画面切换至车祸现场，五十袋迸紫光的种子旁，王振业正弯腰捡起沾血的笔记本——封皮上褪色的并蒂莲图案，正是小花昨夜抚摸过千百遍的。

"他用三千万买断我的研究成果，却在临床试验阶段混入致幻剂。"周雅茹扯开衬衫，心口的玫瑰纹身突然绽开，花蕊处嵌着的微型试管泛着幽蓝，"这些年在身体里培养改良毒素，等的就是今天。"她突然剧烈咳嗽，蓝色血沫溅在小花手背，灼烧般刺痛。

保安的橡胶棍砸碎展柜玻璃时，小花抱着旋转蒸仪滚进角落。液晶屏固执地显示71c，与丈夫笔记的温差此刻串联起骇人真相——低温诱了七叶莲的休眠孢子。碎玻璃映出王振业扭曲的脸，他正将针管扎进周雅茹脖颈："把原始配方交出来！"

"带它回村......"周雅茹将铁盒塞进小花怀里，盒面余温烫得惊人。混乱中有人扯掉她半边衣袖，铃兰根茎从破口滚落，沾血的根须触地瞬间疯长成藤蔓，金属展架被腐蚀得滋滋冒烟。

高铁驶离广州南站时，小明来的照片在手机屏上跳动：挖出的铁盒里除了霉变的婚书，还有半本被虫蛀的日记。泛黄纸页上是丈夫工整的字迹："雅茹姐说纯净的七叶莲萃取液能治阿娘的肺痨，但王总要求添加致幻成分...今夜偷换原料种子，求祖宗保佑。"最后的日期定格在车祸前三天。

隧道黑暗吞没车厢的刹那，小花翻开日记末页。夹着的婚纱照背面，年轻时的周雅茹与丈夫并肩而立，两人手中的试管泛着熟悉的紫光。照片边缘有行褪色小字："致小茹：愿我们的研究真能治愈世间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