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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脚踏实地（第3页）

“时候不早了，在下先行一步，诸位有缘再会。”

日近中天，祯旦禅寺的山门前，一名肩上坐了只大眼小兽的清秀少年，对着祯旦禅寺的山门以及山门下的知客僧、年轻和尚、小和尚，恭敬施了个佛礼，告辞道。

山门下的三人默默回礼，注视着少年的身影缓步徐行，拾级而下。

“程师弟曾与我说起，他陷入梦幻泡影之时，做的两个梦都和西行求法有关。看他如今的背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砥砺前行，我想，他已经踏在真修实证的路上……”审源悠然感叹道。

“嗯，没错！檀越师兄他是个顶好顶好的人！希望佛祖保佑，檀越师兄一路平安！”重真双手合十，虔诚念诵了一句佛号。

“善哉善哉，这位善檀越实乃殊胜人物，倘若世间都是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无人信佛，亦能成就佛国矣！”审通也感叹了一句。

……

“喂！程小子，你怎么转性了？不驾云飞遁，改成步行了？你不是要去南荒来着，为何如此悠闲？”清秀少年肩上，小兽神情困惑道。

“不瞒你说，来这一趟之后，我才现，整天飞来飞去，终究是太高了些，不如脚踏实地，泥步修行，来的安稳实在！”清秀少年微笑回答。

“行万里路，当如是！”

却在他离开后的次日，一团漆黑得没有一丝色彩的乌云，忽然笼罩了整座祯旦禅寺，没过多久，一股馥郁异香便漫延开来……

“好，在下记住了。”

……

……

小半日后，天高地广，风轻云淡的心相世界之中。

一名清秀少年再次踏足此间，开始了辛勤感悟，刻苦修炼，在他身前摆着一本本典籍和一堆稿纸，这些都是他自行观想而出的产物。

“符法和阵法，二者确实很像，都是基于对基础符文的运用。不同点在于，符法的运用比较偏向一门，甚至还会掺杂其它手段来加强这一门功效，例如凝神存想、特制灵墨符纸等等。这和定式之类的死阵，非常相像。不过，唯有活阵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阵法。”

“而此类阵法，更加讲究内部的和谐以及灵活的变化。总的来说，阵法的体量一般远大于符法，自然也就更复杂，也就更加讲究内与外。对内，即是和谐相生，使其不冲克，不内耗，达到完美配合；对外，则是应对来犯之敌时，灵活运用，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接下来，就得说到阵法的起局了。在阵法之中，以阵基阵眼划分格局，厘定方位，每一处皆在盘中，依局转盘，谓之变化。敌处凶地，动辄得咎，我处吉地，可受增益，此消彼长，故无往而不利……”

“只可惜这样的阵法，以我如今修为根本无力布置。今后，待我炼出金木水火土囊括五行的五把飞剑之时，或许便能以此布置一个变化多端、威力惊人的剑阵。但那至少得等到结丹后期，没有结丹后期的修为，绝对无法温养如此多的法宝。”

“算了，没必要好高骛远，我还是想想，该如何将手里的两把飞剑物尽其用吧！”

“我的剑术神通，还有没有再进一步的余地？燔龙熠日，煌龙焕日，塍龙盘山……好像都可以再做一些改进，特别是煌龙焕日，精气神的融合，还能做到更快更完美！”

“动手试试！反正在这里演练剑招，效果和身处现世相差无几，而且没有精气神的损耗，只会消耗少许心力而已。”

“对，就是这样！多加练习，假以时日，我一定能摆脱神通种子的桎梏，随心所欲地挥使剑术神通，如此便能免去温养神通种子的负担，从而为温养更多飞剑留下空间。”

“我还要试试，该怎样同时使出多道神通而不相互掣肘，例如，将燔龙熠日和塍龙盘山搭配起来使用，威力如何？我记得《雲诀》之中就有土火两行的融合神通，合适的话，不妨也练练。呃，算了，贪多嚼不烂，还是先将已学会的神通练好吧……”

“对了，还有《土行方略》中的各道秘术，也都再参悟参悟……”

“除此之外，遁法神通也可以尝试练习一下……”

“唉，突然现自己好忙啊，也罢，一项一项来吧！”

清秀少年轻叹一声，忽而手不释卷，端坐苦读；忽而手捧阵盘，专心推衍；忽而拔剑起舞，改进剑招；忽而御剑飞起，腾云驾雾……

一切有条不紊，充实自在。

……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两个多月过去，当程风游在心相世界中，把眼下能够琢磨透的东西基本都琢磨透之后，便生出了离开之念。

毫无疑问，祯旦禅寺是一处极好的静修之地，但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唯有动静相宜，才是最适合他的修行。

所以，他打算离开了，一大早就去知会了审源一声。

“善哉善哉，师弟请便，本寺素来不禁随意来去，因缘和合，聚散无常，如何能阻。只是希望师弟在临走前，能把挂单半年的资费结一下，算半个人情，可否？”

审源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个精明的笑容。

“行，记我账上！以后记得问我讨要便是。”程风游爽快应下，“待会还请师兄，替我向智显大师和智行座通禀一声，我就不去打扰两位的清修了。”

“这是自然。不过，现在时辰尚早，师弟不如用了早膳再走？”

“好，那就再蹭贵寺一顿斋饭。不瞒师兄，贵寺的斋饭的确别有一番风味，怪让人舍不得的。”

“既然如此，不妨再多留两天？”

“哈哈，不了不了，留恋口腹之欲，岂不着相？”

……

一刻钟后，一名身份上已不再是小沙弥，但年纪上却仍是小沙弥，甚至仍在做着小沙弥送斋饭活计的小和尚，步入禅房，将斋饭放上案几，看向盘坐在床的清秀少年，轻声问道：“檀越师兄，你待会真的要走了吗？”

程风游悠悠醒转，和煦一笑，仿佛春风拂面，“已在寺中盘桓半载，是时候该离开了。终不与法缚，亦不著僧裘。既心向自由，又岂能久留。”

小和尚闻言，神色有些低落，眼眶渐渐红了。

“那…师兄你多吃些，吃饱了再走，不够我再去拿！我…我现在就去拿！今天师兄你一定要吃得饱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