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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慎凝视着他的眉目，道：&1dquo;我作为晚辈，不会饶恕任何一个对皇伯母图谋不轨的人。郑太医，人贵自知。”

  说罢，便很自然地退开了。

  郑玉衡抬手饮酒，心中忍不住补充道，你们姓孟的人还有另一个通病，那就是对董灵鹫不是有过分的依赖，就是有过分的保护欲。

  他一派安静温润地聆听着，看起来君子如玉，文质彬彬，但在颔饮酒的间隙里，孟慎隐隐听他似乎小声说了一句。

  &1dquo;&he11ip;&he11ip;有病就去治，不要耽误了。”

  孟慎的脚步顿了顿，转头见到他人畜无害的温顺神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作者有话说：

  表面上文质彬彬，背地里不仅嘀嘀咕咕，还会告黑状哦，要小心猫猫太医~

  第26章

  幸好郑玉衡没有在这里坐得太久，太后娘娘便遣人来传唤他，说娘娘有些乏了，请太医前去侍奉。

  郑玉衡这才挣脱出这个一潭死水的角落，起身向几位老先生行礼告别。

  郑玉衡走后，不光是他松了口气，连其他诸人也都大大放松起来，刚才那位洪将军起酒疯来、整得这么一出，不光是孟慎为他的荒唐言行捏把汗，知情人更是看得心惊肉跳、眼角直抽，生怕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嘴里蹦出来。

  万幸世子处理得很快。

  但太后娘娘有这个&1dquo;欢”的消息，还是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度，在朝中老臣的交流当中流通，早就知情的吏部尚书甘文议在席上得知这边刚刚生之事，抚须长叹，摇头不止，与众人含泪道：&1dquo;娘娘真是思念先帝不已。”

  老臣们彼此低声交谈，闻言回忆往事，触景生情，纷纷伤怀落泪道：&1dquo;娘娘与先圣人真是神仙眷侣。先圣人早逝，娘娘哀思不已，睹物&he11ip;&he11ip;睹人思人，也是有的。”

  这些老臣领教过太后的手段，轻易都意识不到太后娘娘有什么错。他们习惯成自然地脑补起先帝与太后的十几年夫妻感情，想着那是如何浓厚热烈、如何情深意浓，脑补到深处时，还不由得为之感慨万千、潸然泪下。

  与此同时，董灵鹫正披着月光跟王妃叙话，神情微有倦色，轻轻道：&1dquo;你那妇生得模样齐整，哀家看，慎儿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他内敛矜持，表面淡漠罢了。”

  慕雪华道：&1dquo;正是这个理，年轻人就是有主意、热劲儿上来的慢。可娘娘不该把镯子给她，平白无故得了太后的赏，要娇纵了她的。”

  董灵鹫一边想着，不知道衡儿在宴会上如何，是否饮酒?是否牵动了鞭伤?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她：&1dquo;小孩子，娇纵一些没什么的。”

  慕雪华道：&1dquo;各家女眷都有自己的心思，要不是有您在，她们不敢太放肆，连妾也是应付不过来的。”

  董灵鹫稍微摇头，笑道：&1dquo;王妃从十五岁到如今，也熬过二十几个年头了。要是你都治不了她们，京中的家族主母、诰命女眷们，谁又能将一整个高门大户打理清楚?”

  慕雪华便不再谦虚，而是转过身来，将董灵鹫身前的披风系带拢了拢紧，握住她手道：&1dquo;妾听闻娘娘前些时候，因为朝中的事病了，心里急得很，娘娘一定要保重身体。”

  若是以慕雪华的身份来看，自己这个太后应当是死得越早越好，这样孟诚才是一个好辖制、好蛊惑的帝王，若是皇出了事，孟诚又无子嗣，王族旁支就有一步登天的机会。

  但以两人的交情来说，董灵鹫倒是愿意相信对方真是这么想的。

  她道：&1dquo;好多了，说起来，临安王的病&he11ip;&he11ip;”

  慕雪华的手顿了顿，字句温柔地道：&1dquo;王爷身子不好，待妇回门后，倒也可以走了。”

  董灵鹫看了她一眼：&1dquo;媛媛是觉得解脱，还是惋惜?”

  慕雪华的小字，是媛媛二字。当今的世上，能叫她小字的人，也只剩下她的皇嫂董灵鹫了。

  王妃垂下手，想了片刻，道：&1dquo;既不解脱，也不惋惜。若说解脱，早在世子抚养膝下时，妾就已经死心解脱。若说惋惜&he11ip;&he11ip;对他，倒实在不值得。”

  董灵鹫平和地望着她。

  &1dquo;只能说是&he11ip;&he11ip;引人深思。”慕雪华道，&1dquo;一个伤害你这么深的人，就这样要走了，人之生命，何其脆弱。”

  &1dquo;是啊，”董灵鹫颔道，&1dquo;何其脆弱。”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今日世子大婚，董灵鹫也饮过酒，走过这段路让凉风吹醒了不少。她算算时间，觉得郑玉衡该到了，便跟王妃道：&1dquo;既然如此，那你就亲手安排他一程吧。哀家也要回宫了。”

  慕雪华欲挽留她，但想到太后娘娘没有住在宫外臣子府中的规矩和先例，便道：&1dquo;请让妾送您。”

  董灵鹫同意了。

  郑玉衡回来后，王妃亲自将太后送至府门，董灵鹫不愿意再动静那么大地吵嚷一回，便没有让她告知宾客，更不曾有百官行礼相送。

  女使撩开车帘，将厚重的车驾帘子别在一旁，由瑞雪搀扶着董灵鹫回到车马之上，她道：&1dquo;让玉衡也上来。”

  瑞雪愣了一下，轻声道：&1dquo;是。”

  于是以太后娘娘旧疾头痛为由，让郑玉衡跟董灵鹫同乘一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