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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谈论往事（第1页）

听到门外的叹息声，秦柳氏双眼变得湿润，躬身抚摸着秦风坚毅的脸庞，声音颤抖地说道。

“俺孙子是个仁义的，若奶奶有别的法子，也不会让你走上这条路。可惜，这些仙家看不上俺这个日日供奉他们的老太婆。”

秦风连忙上前扶住满心悲切的奶奶，宽慰道：“奶奶，您别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秦家既受香火庇佑，就该承受这些因果。孙儿不怨！”

秦柳氏点了点头，连声道：“好，好，好！”沉默了片刻，她又娓娓道来。

原来四十年前有妖邪作祟，苦主找到了秦家当时的出马弟子，也就是秦风的太奶，秦高氏，高启芳。

这老太太是一位仗义之人，在请示了堂口上的仙家后，便应下了此事。

然而，出门办事，堂口自然要有留守，在双方实力悬殊之下，这一去却是永别，迎回来的只有老太太直挺挺的尸身。

说道此处，秦柳氏已是泪流满面，她哽咽道：“老太太生前对俺极好，俺是被她捡回来当女儿一般养着的，后来跟了你爷爷，也就成了她的帮班。”

话音刚落，秦风清晰地听到了一个重重的哼声，心中一凛，不由看了下供台。

秦柳氏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转头看了下堂单，哀叹了一声：“唉！这老太太是在怨俺呢。”

接着，她又说道：“那场恶战，不仅折了你太奶奶，仙家也是伤的伤、散的散。没办法，奶奶就将堂口接了过来，供奉上，成了咱家的保家堂，以后也不敢再做出马的事。”

秦风默默地听着这些往事，疑惑之下，开口问道：“奶奶，既然成了保家堂，有了香火供奉，为什么咱家的仙家还要抓出马弟子？”

这时，秦柳氏的情绪已经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回望着堂口上高启芳的名字，怨怼道：“这些年，咱家的仙家都恢复好了，四梁八柱、清风碑王都齐全了，这老太太能甘心吗？”

随即她又看了看秦风：“不过，有些事奶奶也说不清楚，他们也不肯告诉俺，就像你爷爷和你刚才说的那样，人呀，都是命，你命里有这一遭。”

末了，秦风扶着老太太走出西屋，心中好奇的问道：“奶，太奶奶都有名字，我咋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秦柳氏微微一笑：“奶奶本来就没有名字，当年你太奶在一棵柳树下捡到俺，就叫俺柳丫，嫁给你爷爷后，人家就称呼俺秦柳氏。后来，户口本上也就写了个秦柳氏。”

一家人看着祖孙俩有说有笑的走出来，脸上仿佛都轻松了下来。这时，东屋炕上的秦若兰突然轻声唤道：“娘，我饿了，给我弄口吃的呗？”

大家伙一听，纷纷露出一抹喜色。此时，李香凤早已没有了纠结，一听大姑子的声音，赶忙说道：“我去做！我去做~！”

刘刚则是嗖的一下钻进了东屋，去看自已的媳妇去了。

老太太秦柳氏瞬间挺直了腰板，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追着儿媳妇便去了厨房，嘴中念叨着：“老婆子给你打下手！”

秦风的爷爷秦玉庆平时话不多，此刻，只见他中气十足的冲着外屋地吆喝了一声：“多掂量儿几个菜儿，俺要和大孙子喝上几盅儿！”

老爷子年轻时家境好，读过几本书，当过私塾先生，话虽不多，但是一个有见识的人。

几个孩子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也是因此才有了秦家现在的香火鼎盛。

不过，老人家却是对农村情有独钟，不愿和儿女去城里凑热闹，只愿在这里颐养天年。

当日，秦风便留宿在了爷爷家。第二天，秦若兰的状态明显有所好转，老太太看过之后，说了一句：“没事了，养上一段时日，就能好。”

秦风对此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就建议大姑父带着姑姑去医院检查一下，秦柳氏也没有反对，只说道，虚病没了，看看实病也是好的。

回头，她又对秦风说道：“今天，你跟奶奶串个门，按规矩你要找个行里的人拜师，捋捋堂口，这七里八乡的也就你大姑父他娘有这个道行，咱去找她帮帮忙。”

对于这些秦风就不懂了，不过，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奶奶怎么说，他就怎么听着好了。

送走了大姑一家，秦风跟着奶奶、父母上了轿车，向着邻村行去。爷爷秦玉庆却是死活都不愿凑这个热闹，嘴上直说：俺不信这些玩意儿。

秦柳氏在车上才道出了实情：“一会立堂口，老太太恐怕要上你身，你爷爷怕猴不住，到时候你爷爷在给你跪下，可咋办？”

秦风听后，不由乐出声来，却挨了自家老子一巴掌，当然秦守成也挨了秦柳氏一巴掌。隔辈亲的力量永远都是这么强大。

来到大姑父的娘家，老刘太太早早就等在了门口，多时未见的两位老太太立刻就抱在了一起，嘴中直念叨着，想死个人了。

两位老态龙钟的老人，手把手进了家门，唠了些家常，便领着众人去了偏屋。

刘奶奶家的堂口布置的很精致，左侧供奉着佛堂，右侧供奉着仙堂。仙堂上的堂单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堆名字，但在秦风看来却是没有自家堂上的人马多。

后来，他也曾去过别家的堂口，有些人家竟是将佛和仙家供奉在一起，可秦风纳闷的是，一个吃素一个吃荤，放在一起难道不忌讳吗？

言归正传，老刘太太不姓刘，本姓崔，但老一辈人嫁人后，便会冠上夫家的姓。所以大家都称呼她老刘太太。

刘奶奶看了看秦风，不由点了点头，枯黄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头看向秦柳氏：“体窍全通，是个好苗子，你老秦家有福分呀！”

秦柳氏叹气道：“福分个啥，干过咱这行的，有几个乐意让子孙后代做这个的？都是命呀，我让他去当了两年兵，原以为他们找上他就算了，可谁想到......，唉！”

刘奶奶自是知道前因后果，自已儿媳妇可是遭老罪了，可别人家的堂口要抓弟马，她也是没得办法。

跟着叹了口气，老刘太太开口道：“捋堂口行，拜师就不成了，咱这辈分不好交代。不过先把事办了，以后看他的缘分吧。老姐妹，俺好久不行武了，也没个帮班，要不，你亮亮手？”

秦柳氏拍了拍一双老腿，感慨道：“唉！一把老骨头了，今天为了俺这孙子，就捡捡老本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