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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见，昔日与叶兰芝并称京城并蒂莲的绝美女子，此刻被磋磨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脸上涂着厚厚的铅粉，却依旧掩盖不住满脸的疲惫。
她像被吸干养分的花，满脸苦楚地哀求着恩客：
“老爷，求您垂怜，若是今天我再揽不到客，妈妈便要将我发买到那最低贱的窑子里，我实在是没了办法，看在我曾经伺候过您的份上，求您今日便歇在我的房中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可肥头大耳的男人却无情地踹开了她，厌恶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还和老子谈什么情分？”
“前些年你还算是朵娇花，哄着老子给你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如今你自己照照镜子，丑成什么鬼样子了还敢出来接客！真是晦气！”
叶乐薇被踹得嘴角溢出血，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任由周围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那不是叶家二小姐吗？她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当初刚进艳芳楼的时候也是红极一时的头牌呀！”
有人调侃道：
“听说当年她挂牌后，不少公子哥都想来一尝芳泽，生意好的不得了，可惜后来顾长亭亲自下场断了她的财路，她才沦落到这副田地。”
“说到底她也是个没福气的，给顾世子怀了孩子却没生下来，还干了这么多坏事逼走了原配夫人，都是报应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若是她安安分分地做她的宅相府千金，不生了那勾引姐夫的心思，如今怕是也变成某某侯府正妻了。”
“造化弄人啊......”
......
听着这些奚落声，趴在地上的叶乐薇脸上浮现出嘲弄的冷笑。
她艰难地站起来，晃着腰肢往回走，却在下一秒就对上了叶兰芝略带怜悯的眼神。
怎么会是她？
她全都看见了？！
这一认知让她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叶兰芝，无尽的羞耻和恼怒瞬间填满了心脏。
在艳芳楼数年，她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的尊严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被她丢掉了，可此刻她却莫名有种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的羞辱感。
叶乐薇的眼睛像是粹了毒药般，怒气冲冲地打量着眼前的叶兰芝。
多年未见，叶兰芝比之前更加貌美，从前青涩的气质褪去，余下的是岁月沉淀后的温柔坚韧，让人过目难忘。
反观自己，容颜老去，丑陋不堪。
“叶兰芝！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面色狰狞地冲上前，声嘶力竭地怒骂道：
“你怨恨我当初抢走了顾长亭，所以故意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来看我笑话！你怎么能恶毒到这种程度！”
“现在看我过得这么惨，你满意了吗？！”
沈青竹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命令侍卫将她拿下。
叶兰芝悲悯地看着面容扭曲的叶乐薇，心中涌现出复杂的情绪，又很快恢复平静。
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恨过叶乐薇。
因为她深知，造成这一切都元凶一直都是顾长亭，她不会把男人偷腥的罪责都怪罪到女人的头上。
她淡淡地开口：“你想多了，你还不值得我耗费心神，若非今日巧遇，我压根就想不起你这号人。”
“如今你的境遇，说到底不过是咎由自取。”
“是你亲手毁掉了原本的锦绣前程，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她的话当头棒喝，将原本愤怒到迷失理智的叶乐薇一棍敲醒了。
“是，都是我咎由自取！”
她癫狂地又哭又笑，似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又像是在为自己年少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痛哭流涕。
可她依旧嘴硬：
“可你又好到哪里去哈哈哈哈哈，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指点点！叶兰芝，你注定这辈子输给了我！我才是赢家！”
闻言，叶兰芝怔愣在原地，身形微僵。
沈青竹终于听不下去，吩咐侍卫把她丢回了屋子，温声安慰好友：
“芝芝，你别听这个疯子胡说，这世界上比顾长亭好的男子多的是。”
“我们家芝芝人美心善，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如意郎君。”
叶兰芝摇了摇头，轻声开口：“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即使顾长亭把她害得沦落至此，她还是以此为荣？”
沈青竹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所以然。
叶兰芝叹了一口气，望着叶乐薇的方向说道：“终归是个可怜人，别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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